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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少奇到现在还记得,父亲那张青红交错的脸,怎么说呢?
那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用的快意。
而他的继母,就像活见鬼一样:“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当时说了什么?
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说:“夫人,对不起,没能如你所愿,摔死在悬崖下,你是不是很失望?”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个女人又开始装傻,可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不是他父亲的后院,这里群英荟萃,她装疯卖傻也不会有人理会,而我?
在市井生活了大半年,人情世故远比以前通透,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不依不饶,最后有理变成无理,现在的我?
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懂得什么叫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我只说了一句,就放下这事不提,而是朝父亲行礼,然后问道:“父亲,弟弟是少宫主,那我是什么?你是不是不认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儿子无话可说,儿子尊重父亲的决定,我会随母姓,这就带着母亲的尸骨离开。”
以退为进?
威逼生父?
不管旁人说什么,总之明面上没有人能挑出我的错,而我的父亲……
他自诩天下大英雄,他怎么可以做出不认亲子,任发妻尸骨被人带走的事,他父亲的脸一阵扭曲,不自地的道:“怎,怎么可能呢。父亲以为你出事情,所以才……”
“是吗?”我垂眸,一脸悲伤,用不大但足够旁人听到的声音道:“师父说,你从来没有找过我,不确定我生死的时候,就直接给我建了衣冠冢。”
“父亲,我摔下去在那里足足躺了三天,又疼又怕,又冷又饿,一心盼着父亲来救我。要不是遇到师父,怕是,怕是……”
后面的话,暄少奇没有说下去,可在场的哪一个还不明白?
江湖人不比那些世家贵族,讲究不插手人家的家务事,江湖人不拘小节,讲义义的人更多。
听到暄少奇这话,当即一个个拍桌而起,有几个年纪大的,更是仗着自己德高望重,出言指责暄少奇的父亲不配为人父……
暄少奇的父亲有口难辩,陆以然倒是想要说,可暄少奇会给她机会吗?
在市井街头混了这么久,暄少奇怎么可能一点本事都没涨。
不等那对都夫妻开口,暄少奇又道:“我知道那个时候夫人有弟弟,父亲没有时间找我,父亲,儿子不怪你。”
是的,暄少奇一点也不怪父亲,虽然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可暄少奇对他毫无感情,也没有期待……
他们父子二人,就此如同陌生人,互相防备,互相算计,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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