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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风客栈里,前半夜遭了贼,天快亮时还灯火透亮。
两人回去时也是走的偏门,燕衡避开羽林卫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自个儿房间。在他要推门进去时,谢承阑貌似没有要走的意思。
燕衡手上一顿,扭头疑惑:“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谢承阑默默望着他,嘴唇微动却半天说不出口。他以为自己擅作主张跑去找燕衡,依照燕衡的性子,回来后多少不会给自己好受。
也不是皮痒非送上去让他罚一顿,只是觉得,就算没什么实质性的惩治,再怎么着也会明里暗里说几句不好听的话。
就这么放过自己了反而不大可能。可就这么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于是谢承阑腹中那些弯弯绕绕说出了口就变成了别扭又突兀的其他话题。
“高平柳呢?没谈妥吗?”
燕衡“啧”一声,闭眼揉了揉眉心,抬步进门留个背影:“我困了,谢兄也回房休息一下吧。”
“嘭”的一声,房门闭紧了。谢承阑愣在原地未动,好半晌才挪步离开。
里面燕衡一踏进去,崔云璋就拥上来了。
他刚刚就听见两人在外面的细语声,怕耽误事,见了人才敢凑上来。他逮着燕衡上看看下看看,除了脸色苍白,神色疲惫了些,倒是没什么别的伤口。
他呼了口气,给燕衡倒了杯热水,递时象征性问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燕衡沉着脸坐下,接过来抿了两口,掀掀眼皮扫了一圈楼下院子戒备巡逻的羽林卫,头也不回地问:“那个汪粟呢?”
“楼下柴房关着的。”崔云璋道,“你走后没多久他就鬼鬼祟祟的要进你屋里来,被谢承阑逮住了。”
燕衡放下杯子,平静道:“杀了。”
崔云璋一怔,眼睛都不敢眨。他想了想,燕衡好像很久没有开口杀人了。他回过神后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地问:“谢承阑呢?也杀了吗?”
这是原本就该做的。只是燕衡一拖再拖,久到没有这次开杀戒他都忘了还有这么回事了。他想知道,会不会这会儿燕衡能狠下心下手了。
燕衡抬眼,自动忽略他的话:“我听说还有几个不老实的。”
崔云璋皱皱眉,知道他在打岔,也不敢多说,只道:“都解决了吗?”
“不,那几个留着回王都交差。”
“交什么差?”崔云璋疑惑。
燕衡仰头吐了口气:“高平柳死了。”
崔云璋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张唇:“……什么?”
“你先找人,去庭州和王都各自报丧,一定要快,尤其是王都那边。”燕衡起身关上窗户,背着手原地转了一圈,“高平柳的尸身已经被燕徊先一步运到王都去了,燕衢见了势必会对我起疑。我要是把他的人全料理在这儿了,回去更不好交代了。”
“那……”崔云璋张大嘴巴哑口无言,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燕衡摇头叹声:“我可不能全须全尾地回去。”
“山虎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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