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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王爷还没醒。”谢承阑无奈给众人指了个方向,就要让他自己去叫。
没成想崔云璋默默后退一步,躬身作礼,面带微笑,好声好气道:“那劳烦谢将军替我叫一下。”
此时的谢承阑还没意识到问题在哪儿,没有半分怀疑崔云璋突如其来的礼貌,真就老老实实去叫人了。
直到——
他在床边叫了五次“王爷”、十二次“燕衡”以及十八次“燕六”却换来一声声含糊不清却又愤怒无比的“混账东西”和“狗犊子”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他默默盯着将头埋在枕头下捂着耳朵继续睡的燕衡,气不打一处来。
他总算知道崔云璋为什么不自己来了。
他大爷的,这狗屁王爷的起床气比平时的脾气还大。就这么还不醒,他对这位大爷是真服气。
谢承阑忍无可忍,就着被子把人卷起来,扛上肩就走。
崔云璋见他扛着人出来,腿直接一软,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指着他一个劲“你你你……”却说不出什么名堂。
那高捷也没见过这场面,干巴巴眨了眨眼,张大嘴巴屁都不敢放一个。跟着来的崔栖更是觉得稀奇,插着手靠在门口,摸了摸鼻子喘了口大气。
谢承阑谁都不理,就在他们的注视下漠然迈出,把人扛上马车放好,最后连人带被直接打包送走。
等马车开动了,燕衡倒是知道醒了。
他醒来时迷迷糊糊,抬起眼皮扫一眼周围,还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在这儿了。崔云璋一五一十给他说明了情况,丝毫不心虚。
燕衡听了没吱声,复又闭上眼睛默默冥想。
崔栖给他把完脉后换了特有伤药,收拾完东西下巴往外一点,意指外面的高捷,道:“你和这人有什么过节?大老早就跑王府来找你,还非得追到谢宅去。”
燕衡眼也不抬道:“你应该问,他和我有什么过节。”
“怎么说?他得罪你了?”崔云璋接话问。
“昨天打过照面,高柳副将,高捷。”燕衡还是闭着眼,“你们看他,上斜眼下三白,眉尾杂乱,断山根刻薄唇,整个人就差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写脸上了。”
崔云璋两人半信半疑掀开帘子,仔细观察完了又缩回头来,皆端着下巴沉思不语。
崔栖意外道:“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
燕衡默然片刻,又状似无所谓道:“你师傅教的,略懂一点。”
“那你看咱们远慎怎样?”崔栖看一眼崔云璋,后者直起腰板,像是真期待燕衡的回答。
燕衡还是不睁眼,懒洋洋道:“大德必寿,子孙满堂,善。”
崔云璋一听这话,脸上立马挂上笑,右脸挤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仿佛燕衡说的就是至真至理,没有丝毫的质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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