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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还没弄明白什么回事,但也从右侧后视镜看到聂小倩掉出车外,他吓得连忙向左打方向盘,但忘了左侧还有个货车的车队,出租车左侧车身与一辆货车相刮,左侧后视镜碰得粉碎,车身也发出刺耳的声响。郝运能听到那货车司机在大叫,但并没躲,因为他也无处可躲,两车都靠着石板边缘,谁再躲就掉下去了。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怎么回事啊?”然后又转回头开车,怕手上一歪,整个汽车都掉下去。聂小倩右手也奋力抓住车门框的底边,但车在行驶中,她身体又是悬空状态,没有任何能借力的地方。
“救、救我!”聂小倩呼叫。
郝运双手扶着座椅,看到双手都把着车门框底边的聂小倩就像一只即将断线的风筝,身体向后飘着,但并没掉下去。郝运咬了咬牙,探出身体抓住车门,用力关回去。车门重重挤在聂小倩手指上,她大声惨叫,右手松开,只有左手还抓住。这时,只要郝运再关一次车门,聂小倩就算身手再好也没用,手指上全都是骨头,被钢铁制成的车门这么一挤,神仙也受不了,非脱力不可,那就得掉到桥底,这河床距离桥面少说也有二十来米,不摔死也是重伤,郝运也就得救了。
就在郝运推开车门,想再关一次的时候,聂小倩流着泪,说:“郝运,求求你!拉我上来,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你怎么就偏偏不能死?”郝运忍不住大声说,“你杀别人就是天经地义?”
聂小倩哭着:“我必须得到那块玉佩,我要回到过去,找到我的家,还有我的——啊!”她身体在空中来回晃荡,刮到一根嵌在石板当中的突出钢筋棍,肚腹的衣服也被划破。郝运手在发抖,很想再关车门,只要挤在聂小倩的左手掌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知为何,刚才聂小倩的那几句话让郝运感到疑惑,回到过去,找到我的家?这是什么意思?得到玉佩就能回到过去?在他犹豫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快驶出石桥,司机急得大叫起来:“快把他拉上来,前面有石墩子,她会掉下去!”
郝运接下来的动作似乎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他探出上半身,双手用力抓住聂小倩在半空中挥舞的右手腕,用力往上拉。聂小倩左手扳住车门框后部,身体同时借力向上蹿,但双腿还在外面。就在即将撞到桥尽头石墩的时候,郝运咬着牙,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聂小倩往回拉,身体后仰,聂小倩终于回到车内,她抬高仍然在车外的双腿,出租车驶上路面。
“没有事吧?”司机急刹车停住,回头问道,郝运看到他额头上全是汗,明显被吓到。聂小倩趴在郝运身上,呼呼喘着气,抬头看着郝运,郝运直咽唾沫,心想这下坏了,以聂小倩的脾气,怎么可能饶过自己?他忽然后悔了。
聂小倩慢慢收回双腿,坐在右座位,用手捂着肚子。那是刚才被石板上钢筋棍刮到的位置,有血慢慢流出来。司机下来查看,见聂小倩在流血,吓得脸发白,连忙拉两人来到最近的医院。聂小倩肚子被划破,好在那只是根钢筋而不是尖刀,不然聂小倩的肠子和内脏早就漏光了。
包扎完毕,聂小倩坐在病床上,挎包内手机响,看来是短信。她拿起手机看看屏幕,又看看站在旁边的郝运,收起手机,站起身往外走,对郝运说:“走吧。”护士连忙阻止说还要观察一会儿,聂小倩理都没理,径直走出医院。
郝运跟在她身后,心想不知道这小娘们要怎么折磨自己,刚才在医院包扎的时候他就想趁机逃跑,但又放弃了。聂小倩的身手和速度他很了解,只要不是刚才石桥的那种情况,聂小倩对付自己是绰绰有余,跑没有用。
聂小倩又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到幸福路最北端。郝运心里打鼓,那并不是旅馆方向,忍不住问“我、我们要去哪里?”聂小倩并没回答,只面无表情地坐着,右手有意无意地搭在车门上,看来是防止郝运重施故伎。聂小倩边看手机,边指挥司机行驶,看来是有位置信息。
不多时到了地方,若羌在新疆也不能算是那种繁华的县城,县效更是偏僻荒凉,这里有几排似乎烂尾了的建筑,又像厂房又像学校。出租车司机不时从后视镜观察两人,表情紧张,看来也是怕遇到劫匪。郝运和聂小倩下车后,出租车就像逃跑似的开走。
郝运跟在聂小倩后面走进一栋烂尾楼,外面气温炎热无比,但走进烂尾楼,就像进了有中央空调的大厅,立刻凉爽无比,甚至还有些冷。郝运很害怕:“你是想对我用刑?刚才是我错了,现在我马上带你到旅馆,把玉佩交给你,保证不会再耍花招,行不行?”
“快走。”聂小倩回头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有句话先告诉你,最好照做。如果还想活命,一会儿就怎么都别说出玉佩藏在哪里,否则别怪自己命苦。”郝运没听明白,刚要细问,聂小倩已经走出几十步。郝运觉得她似乎另有目的,而不是针对自己,只好跟着。
这栋烂尾楼的墙壁只有水泥照面,没门也没窗,地面全是碎石和废砖,还有一些粪便,不知道烂了几年。上到顶楼,郝运忽然看到墙角坐着个男人,大概四十几岁,坐在一个塑料凳中,跷着二郎腿,抽着烟,面前有个长方形的不锈钢小炭炉,里面放满了烧红的炭火,上面放着烤网,居然正在烤羊肉串,发出诱人的香味。旁边地上有个黑色大旅行背包,鼓鼓囊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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