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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谢蕴迟疑着开口,她显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可碍于目不能视物,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试探的十分小心。
窦安康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很想说一句没什么,可嗓子却在一瞬间哑了下去。
她想起刚才来的时候,谢蕴那般狼狈地在地上找那个盒子,想起谢蕴那一筷子夹起来的姜丝,想起她静静立在门口等自己远去,一时间心如刀绞。
“安康?”
谢蕴的声音越发不安,甚至扶着床榻想要站起来。
窦安康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终于维持住了冷静,她哑着嗓子开口:“没事,我是见这杯子上的花纹很别致,一时看得有些出神……没别的事。”
“是吗?”谢蕴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慢慢坐了回去,“你喜欢的话就拿走吧。”
却根本不知道窦安康从进门到现在,连看都没看一眼那茶杯。
“好……”
窦安康仍旧答应下来,她原本还想和谢蕴道个别,可张了张嘴,却再没能说出话来,只能仓皇地出了门,瞧见奶嬷嬷时她终于忍不住,一头扎进她怀里,泣不成声。
奶嬷嬷有些慌:“怎么了?又和谢姑娘吵架了不成?姑娘家闹些矛盾也是常有的,莫恼,莫恼……”
窦安康哭得打了个嗝,却逼着自己强行冷静了下来,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谢蕴中的毒一定已经发作得很厉害了,她要快!
“嬷嬷,我两个奶哥哥是不是都在京城?”
提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奶嬷嬷连忙摇头:“老大回扶风办差了,老二在,是怎么了?”
“大哥哥在扶风?那太好了,嬷嬷你还记得小时候给我看诊的神医吗?你让大哥哥去找她,然后送到宫里来,我要见她,我要尽快见到她。”
奶嬷嬷见她如此失态,不敢多言,当即就答应下来:“明天宫门一开,我就去传信……”
“等不到明天了,现在就去。”
“可现在宫门已经下钥了……”
“就说我发病了,病得要死了,必须要出宫去拿药才行,快去,快去!”
她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手里握着掌宫权,能在宫门下钥的时候还能派人出宫。
奶嬷嬷见她如此口不择言,也知道出了大事,连忙写了信,选了腿脚利落的内侍出去传话,等人跑出了长年殿她才有心情问发生了什么。
窦安康却已经拿出了布料,亲手裁剪做了一副手笼,根本没心思和奶嬷嬷解释,等天一亮她便匆匆去了幽微殿。
路途有些远,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辰,她一进门就看见食盒搁在门口,并没有被提进去,心里顿时一咯噔。
更糟糕的是,外间的饭菜也还摆在桌子上,除却昨天谢蕴动的那一下在没有别的痕迹,她没再吃过,也没收起来。
“姐姐……”
她连忙推开门进了内室,谢蕴还躺在床榻上,脸色红润,气息匀称,若不是昨天亲眼见到她发作的模样,窦安康根本难以想象有这种面色的人,会已经病入膏肓。
可她做了那么多年宫人,警醒早就深入骨髓,不可能听见人进了门还没反应。
“姐姐,你醒醒。”
她不安地喊了两声,谢蕴却毫无反应。
她越发慌乱,声音不自觉尖锐起来:“姐姐!谢姐姐!你醒醒,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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