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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沈知行来说,京城的一切都是陌生又熟悉的,四年未归,很多人事都已变迁,从前他最爱去的那家酒楼已经改卖茶叶,昔日骑马倚斜桥,满朝红袖招的盛况也已不复从前。
好在他本来也不是贪慕那些虚荣的人,跟小十和妹夫一起闲逛,时不时说两句,才真的有了他还活着,他回到京城了的真实感。
回王府的路上,沈知行跟沈若锦他们说:“在你们来之前,我动手打了忠义侯府的小侯爷魏延,这几日魏家可能会上门找麻烦。”
“这都不算事。”秦琅笑道:“六哥还不知道我现在在哪任职吧?”
沈知行问他,“妹夫在哪任职?”
秦琅下巴轻抬,“御史台。”
他生怕六哥不知道似的,又补了一句,“就是专门向皇帝告状,成天写折子参这个参那个的御史台。”
沈知行轻咳了一声,“我知道。”
倒也不必说得这样清楚。
沈若锦忍不住道:“你这样说御史台,小心被徐大人听到。”
“听到就听到。”秦琅道:“当着徐大人的面,我也是这样说。”
六哥是为了救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才当街跟魏府的人动手的,这事秦琅和沈若锦全程目睹,就算六哥不提,她俩也准备暗中善后。
现在六哥自己先提了,秦琅自然也要把他的打算说出来,好让六哥放心。
秦琅道:“我打算回家就写折子参忠义侯府一本,参不倒魏延,我这御史台也不用待了。”
沈知行道:“妹夫不是在告假养伤?这时候写折子参忠义侯府,岂不是要提前赴任?”
“提前赴任,更显得我为官勤勉,是好事。更何况我的伤早就好了,夫人知道的。”
秦琅说着给了沈若锦一个眼神。
就他在榻上龙精虎猛那样,的确没必要再养伤了。
沈若锦轻咳了一声,“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六哥不必担心。”
“也好。”沈知行原本还担心自己一时意气,给家里惹了麻烦。
现在妹夫能先发制人,参忠义侯府一本,也是好事。
三人回府,沈知行找了把刀在院子里练左手刀。
秋意正浓,独臂青年在漫天落叶中舞刀如飞,抛却了断臂之痛,接受所有,好的坏的,都不能再影响他的心境。
柳氏和张氏见了,一个眼眶酸涩,一个吩咐厨房晚上加菜。
沈六这些时日太过沉默,她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现在看到沈知行出去一趟,回来就开始练左手刀,就知道他终于走出来了。
而另一边院落里。
沈若锦站在案边磨墨。
秦琅提笔写奏折,他下笔如飞,写魏延当街侮辱为国而战、战至伤残的英雄,写魏延带着豪奴欺行霸市,为所欲为……
在南州写了那么多折子,秦琅都觉得真假参半,很多不能直接说的,还得现编。参魏延就简单多了,直接写这厮怎么不是东西,怎么罪孽深重就行。
秦琅写完之后,立马就揣着折子进宫去了。
临走前,他还跟沈若锦说:“夫人,我晚上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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