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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信了!
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回家也不敢跟父母说这件事,怕连累到他们。只好什么都听林校长的,上学时就帮着他家干农活,甚至连他家家务都要做,放学则乖乖回家放自己的羊。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半个多月,我爸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孩子手掌心全都磨起了水泡,一看就是天天扛锄头干活了。
逼问之下,我只好老老实实交待。
我爸当时还是个性子温和的青年农民,一句话没说,默默地拎着酒瓶找他爸去了,也就是我的爷爷,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马虎。
(马虎:传说中一种既像马又像虎的猛兽)
大马虎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爷爷的火爆脾气,没糟蹋这个凶悍的名字。
他找来自己的二弟,叫上我爸,拉着我那位刚长毛的二叔,又集结了村里几个泼皮光棍,十多个山里汉子,挑着箩筐,筐里装着石头板砖,踹开小学校的大门,就是一通打砸。
事后据父老乡亲说,我们那个学校再也找不到一张能用的课桌,窗玻璃也全都被砸了,林瘸子吓得住了院,没多久就辞职去了城里。
派出所来人查实,听说是大马虎干的,跟爷爷喝了一顿酒,然后骑自行车走了。
有一次爷爷大病一场,去城里住院,听说又遇到了那位小学校长。林希祥是文化人,也是那个年代的老顽固,跟爷爷一个病房,关系突然就好的不得了,差点就拜了把子。
出院后,爷爷曾跟我说过一句玩笑话。
他说:长青啊,老林有个孙女眼瞅着不赖,你好好上学,等长大了,我跟老林提个亲,让林家闺女给你当媳妇儿。
我问爷爷:那闺女好看吗?
奶奶在一旁说:好看,跟画里走出来的林黛玉似的,可惜年龄大点。
爷爷瞪了老伴儿一眼:女大三、抱金砖,老娘们家懂个吊啊,林家闺女咱要定了。
……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怎么突然又回忆起儿时,就连爷爷奶奶后来都再没提过的那段往事,在我昏迷时,居然再次浮出脑海。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周围黑洞洞的。身旁点着一盏油灯,将三个女人的身影,印在四周的岩壁上,影影绰绰,虚虚实实。
艾希坐在一块石头上,用麂子皮擦着箭头;艾美手里摆弄着针线,缝制一双皮靴;小春泥则蹲坐在火炉旁煮着什么汤,味道很香。
“这是在哪……”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发现浑身没有力气,而且胸前缠了绳子,根本就动弹不得。
艾美首先发现我醒了,扔了手里的针线活,高高兴兴地挪过来,坐在我的身边。
小春泥帮忙盛了一碗汤,蘑菇炖的山鸡,里面还有多种草药和香料,味道虽然很怪,但闻上去让人垂涎三尺。
“你可终于醒了,来喝汤。”小女孩说着,舀了一勺送到我的嘴边。
我张嘴喝了一口,很烫:“睡了多久啊?”
“两天吧,梦里一直喊着林老师的名字,艾美不知哭了多少眼泪,可怜见的。你说说你啊,难道在你心里,就没有她一点位置嘛。”
原来我梦里一直在喊林红音的名字,却为什么想起小时候那些琐事。
说心里话,我一点都不觉得林红音就是林瘸子的孙女,因为我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省份的人,虽然她的确比我大三岁。
“能不能解开这些绳子,我自己喝就行了,不用你们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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