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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听的特别难受,事情往往难就难在这里了。百姓在不顺的时候总是骂,可坐在上面的人又有多少不是想当个好的当家人的。改制是大势所趋,必行之路!可这个决定一下之后,所附带的其他问题,紧跟着就凸显了出来。若是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心,他何必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
她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大厅里不时的有哽咽声传来,这里有像是桐桐和四爷这样的,亲近人家的后辈。也有些是医护人员,他们只是刚好在值班,碰上这样的事了。他们不认识躺在那里再也起不来的人,那个人也从不认识他们。这个眼泪无关其他,为了的不过是他的那一份心和责任罢了。
这样的事其实能用到自家的不多!万事有相关的部门和人员办理,等确定好了追悼会的日子,就参加追悼会就可以了。
四爷和桐桐没走,林双朝的司机已经来了,送林双朝回去。再大的事,他们得按时上班的。两人把林双朝送到车上,就又返回医院了。
医院里留下的都是跟桐桐和四爷身份差不多身份的人,这会子消息还没传出去,很多人还没受到消息。有些关系亲近的下属,怕是在下面任职,这会子便是要来,也还在半路上。
四爷跟马均田他们说话去了,看安排去殡仪馆的事。
林雨桐去看谢荣和谢家伯母,去的时候几位阿姨都陪着谢伯母,桐桐去看谢荣了。沈楠挨着谢荣在椅子上坐着,手里端着水杯子,“……到底是有年纪的人,这般吃不下睡不着,操心劳力的……突发心梗……概率是极高的!”
“我就是后悔……我悔的肠子都青了……”一行哭着一行说着,抬头见桐桐过来了,她便咧嘴哭,伸手拽住桐桐的袖子,“我……要是少叫我爸操些心,就好了!这么大年纪了,没有一件事不要他操心的!而今好了……再没人能为我操心了……”
人呐,不就是这样!失去了,才会去后悔。
沈楠不住的给她揉搓着手心,“保重自己,大声嚎哭出来也行,别怕,没人笑话你的……”
哭又不敢嚎啕,这会子真就哭的都抽抽的。那手蜷缩到一起,整个人都往一处缩。
林雨桐抓了另一只手,使劲的搓着,“头朝后靠……”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谢伯母一下子就扑过来,“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叫妈妈怎么办……”她说着,就急切的喊:“钧田……”
喊马均田能怎么着呀?他能怎么办?
林雨桐过去一把抱住谢荣,一巴掌拍在谢荣的后背上,“哭!大声哭出来!”
这一巴掌拍下去,谢荣‘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一个人极度宣泄的时候,那个哭声呀,把多少人的眼泪都哭出来了。她大声嚎啕,嘴里来来去去的就念叨一句:“我要我爸……我要我爸……”
沈楠松了一口气,对!就是这样,悲伤了就得哭,哭出来就没事了。
她低声给护士说了一句,“取半片安定,碾碎,倒杯子里加一辈底的温水来……”
哭完了,渴得很了,便是苦也不大觉得了。这边一杯子带药的喝了,再给一大杯温水都叫喝了。沈楠这才起身,“走!跟我去我的值班室,在这里惹的伯母跟着你伤心。”
林雨桐扶了谢伯母,“您好好的,别操心她!我跟谢楠今晚陪她。”
好!好!
大声的哭能耗干人所有的力气,再有半片安定,能叫她很放松的好好睡一觉。
林雨桐跟沈楠去了她的值班室,在沙发上坐了,沈楠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太突然,一点不给人思想准备。”
是啊!谁能想到了,“体检的时候那个病症,会疼会痛苦,但不会要命呀。”
就是因为这个,才都大意了。
沈楠就说,“当年我爸在部队不在家,我们一家还没随军呢,当时的地方父母官正是谢伯伯。谢伯伯把拥军做的特别好,我奶奶当年病重,我爸赶不回来,那时候经济上也不算宽裕。没有谢伯伯给医院放话,可能我奶奶当时就救不回来了。不止对我家是如此,凡是军属,有困难,他是真的特别尽力的去解决问题的……这件事呀,我爸想起来就念叨,想起来就念叨……”
想想也是!谢荣这么折腾,沈楠从不抱怨,原因就在这里呢。当年的滴水之恩,便是涌泉相报了,尤觉得欠了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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