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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一声,门紧闭,喜房里只剩夫妻二人。
姜玉姝坐在榻沿,闷热得冒汗。
郭弘磊站定,忍不住先望了望房梁,而后才走向妻子,弯着腰,伸出双手揭了盖头——
他目若朗星,细细端详雪肤花貌,讶异问:“你怎么满头汗?”
姜玉姝抬手一指红盖头,“布料太厚实了,闷的。”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圆房之礼,与拜堂成亲差不多。”郭弘磊目不转睛,用盖头布帮她擦汗。
我脸上唇上有胭脂呢,万一晕开,岂不滑稽?
思及此,姜玉姝急忙别开脸,起身说:“粘乎乎的,我洗洗脸。”
“去吧。”郭弘磊把红盖头放在桌上,渐渐也觉得闷热。
水声哗啦作响,姜玉姝挽起袖子,洗去脂粉,长长吁了口气。
她擦脸擦手,转身一看,见对方皱眉盯着房梁,便好奇问:“看什么呢?”
郭弘磊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指着房梁,唏嘘答:“咱们成亲那天,刚拜完堂,大哥就被刑部抓走了,我回房想换下喜袍去打探消息,叫门却迟迟无人答应,我觉得奇怪,踹门一看,你竟支开下人、试图悬梁自尽!”
“咳,这、这个……”姜玉姝攥着帕子,措手不及,无言以对。
郭弘磊目光深邃,凝重告知:“我救下你后,一探,气息没了、脉息也没了,实在是可怕。幸亏大夫妙手回春,否则,你早已丧命了。”
其实,没有“否则”,姜姑娘不幸当场丧命了。
大夫妙手回春,救的是我。
姜玉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郭弘磊郑重其事,缓缓问:“时隔一年,不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姜玉姝一个激灵,脱口答:“我绝不会寻死!”
“这就好。”郭弘磊松了口气,靠近捧着她的脸,严肃说:“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万事都可以商量,切莫再赌气闹自尽。”
姜玉姝屏息答:“嗯。”
夫妻对视,眼神交缠,两情相悦,彼此信任。
下一瞬,房门突然被叩响,潘嬷嬷无可奈何地告知:“公子,庄主簿纳凉路过,瞧见‘囍’字红灯笼,我们不便实话相告,便谎称是您的生辰,他一听,非得当面道贺。”
郭弘磊定定神,朗声答:“无妨,我这就去见一见!”他松开手,叮嘱道:“你歇会儿,我去去就回。”
“嗯。”姜玉姝目送对方带上门,步伐轻快,对镜卸簪钗。
与此同时·赫钦县衙
后衙其中一间厢房内,烛光明亮。
桌上堆着几大摞档册,裴文沣伏案疾书,忙得不可开交,废寝忘食,眼下泛青黑。
“公子,”亲信小厮蔡春快步近前,奉上几封信,禀道:“都中又来信了。”
“哦?”裴文沣头也不抬,平静问:“谁的?”
蔡春翻看信封,逐一告知:“老夫人、夫人、大人、姜大人。”他一顿,小心翼翼地说:“还有姜夫人的。”
“啪”声一响!
裴文沣脸色突变,重重把笔拍在桌上,冷冷道:“许氏那毒妇,居然还有脸来信?快念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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