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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鱼管家垂下脑袋,恭敬的回道:“来的那个神医就不错,公主的身体被他调养的很好,只是昨晚公主洗澡时受了凉,神医说是公主从娘胎里带来的隐疾,小时隐而不发,加之公主忧心劳神,触动了隐疾,这才来势汹汹,但神医说他会医治好公主,女王毋须劳神。”
女王眼底机不可察的划过一抹阴戾,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分,子鱼管家心底纳闷,到底哪里惹得女王不快了?
“那就好,需要什么、一定要满足了他,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儿。”这句话倒是透露出几分慈母心,但不知为何,子鱼管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公主体弱多病,本就可怜了,摊上这样的母亲,他心底更生几分怜惜。
女王是个优秀的统治者,但绝对不是个贤惠的母亲。
女王不想在这上面多说,便转移了话题。
云涯这一觉睡的格外漫长,一直到临近中午时才悠悠转醒,她睁着一双眼,迷茫的望着天花板,昨晚……
见她醒来,守在床边的张华生笑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云涯转了转眼珠,见他眼底红血丝未散,映着两鬓霜华,更添憔悴,知晓他昨夜定守了一夜没睡好觉,心底不觉惭愧。
“师父,是我身体不争气,让你也跟着受累。”
“知道就好,我这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人了,跟你折腾不起了,所以以后给我小心些,别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否则师父早晚跟着被你折腾死。”
小南有眼色的端着药碗进来,张华生接过来试了试温度,“起来,把药喝了。”
云涯乖乖的起身,正要接过碗,张华生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你还有力气?”
云涯动了动手指,好吧,经过一夜高烧,虽然退烧了,但全身酸软乏力,抬都抬不起来。
云涯乖乖的喝了药,躺在床上看了眼窗外,今天天气有些雾蒙蒙的,看着想要下雨,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抑郁起来。
“师父、我这样的身子,还能有几年好活呢?”云涯语气幽幽。
“呸,别给我瞎胡说,你是要砸了师父的招牌是不是?听师父的话,你这病就是胡思乱想出来的,离了这腌臜窝,师父带你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休养,你定然能活个长命百岁的,知道吗?”
张华生瞪圆了眼睛,脸上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颇有几分可爱。
“可是身在漩涡之中,我已脱不了身,她不会放我走、而我……没有找到渺渺、没有报了仇、又怎能安心离去呢?”
云涯语气平静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
身在这样的棘荆之中,她早已身不由己。
云涯好累好累,如果一觉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该有多好?
“你这小娃子,年纪轻轻怎么一副悲观想法,报什么仇?人活一辈子,有什么坎儿过不去?你怎么总是不把为师的话放在心上,让为师看着……。”好生心疼。
跟自己的亲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闹个不死不休,张华生虽然极为厌恶那个女人,更厌恶那个女人对云涯所做的一切,但更不赞同云涯把自己禁锢在仇恨之中,有的人,就是非要拿贱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脑子一根筋,把自己困在围城中,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
他不愿云涯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虽然她有着超脱年龄的沉稳淡静,但那双眼睛,却是如碧海蓝天般干净的不像话。
他希望她的目光、永远干净清凉,而不是如此刻一般,被仇恨和阴郁填满,如这窗外的天气一般,灰蒙蒙的让人看了难受。
更何况,就算为了师姐……他也希望这个孩子一辈子顺遂无忧,平安喜乐。
“师父。”云涯淡淡的垂下目光,显得格外安静乖巧。
“我的命运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如果能逃离这个漩涡,我求之不得,可是我不能走。”
那些仇恨的种子、经过岁月的灌溉,早已在她心底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根须深植在她的骨血之中,日日夜夜折磨提醒,无法释怀、唯有杀戮才能平息。
这条路注定孤独、她已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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