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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平阳侯府门外今日怎会如此冷清?”采薇掀开窗帘的一角往马车外面看去。
长平也放下手里秀活,从另一侧的车窗看出去。
此刻还不到午膳的时辰,按理说平阳侯府门外应该最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的时候,但这会儿却肃穆安静,除了满满当当排开的马车和轿子之外,偶有往来的客人也仿佛是受了这里的气氛影响,十分拘谨,连大声谈笑都没有。
并且门口负责接待客人的竟然只是孙氏身边的郑妈妈和康管家两人,易明真都没有亲力亲为。
只看这个阵仗,甚至都不用多此一举的进府查看就知道,府里肯定是出事了。
“是管家和一个婆子在门口接待客人。”长平道。
她虽没有把自己判定的结果公开报出来,却已经把明乐想要知道的关键信息传递过来。
明乐见她忍的痛苦,就掏出帕子给她掩住口鼻道:“你先回花厅那里去吧,叫平阳侯府的人把太后送来的寿礼清点入库吧。”
采薇知道她这是为自己着想,感激的飞快应了声:“谢谢小姐。”
短促的四个字说完,像是怕自己马上就会绷不住一样,逃也似的跑了。
长平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慢慢展开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笑道:“在深宅大院里过了这么些年了,采薇的胆子居然还这样小。”
“武安侯府里的龌龊事虽然不少,但祖母跟前,向来都是最干净的,而且,这也主要是看个人的性子吧。”明乐莞尔,显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屋的方向出神。
长平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小姐应当知道是谁下的手吧?”
一个问句,她却用了一种一场笃定的语气。
明乐收回目光,嘴角带了丝笑回望她,却是不答反问:“你说呢?”
“昌珉公主、平阳侯夫人和成妃,无外乎就是这三个人了。”长平也不藏拙,语气平和而安宁的慢慢说道:“昌珉公主和平阳侯夫人有互相攻击的理由,至于成妃娘娘么,如果说她想要借机把小姐卷进来而做了这样的安排,也是说得过去的。”
长平的确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竟然一眼就把纪红纱估算在内了,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一种说的过去的理由。
“长平,有你在我身边,我果然是安心很多。”明乐有感而发,握住长平的手,停顿片刻才是话锋一转,眨着眼道:“你分析的没错,的确,她们三个的嫌疑最大,而且八成,三个人都有出手。可是,还有一个人你却是算漏了的。”
昌平见她故弄玄虚,不禁哑然失笑,刚要问还有什么人,就听见屋子里孙氏惊呼一声:“林太医,孩子怎么样了?”
明乐心神一敛,与长平之间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和着院里的几位夫人一并进了屋子。
林院使擎着两手血腥从里屋出来,脸上表情一筹莫展。
孙氏却是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林院使面对她的目光,心里一时叹惋,重重的叹了口气,竟是没忍心作答。
然后紧跟着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双手托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木盆从里面步履沉重的走出来。
孙氏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抬头朝她手里托着的木盆看去,颤抖道:“这是——”
那妇人满面泪痕,闻言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已经成型了,是个男胎,夫人——”
她说着就仰头看向孙氏,悲痛的嚎啕大哭起来。
孙氏等的盼的,就是这个所谓的孙子,得知这是个男胎,远比直接流走一团模糊不清的血肉更让她心痛的。
“啊——”孙氏愕然,捂着胸口猛地后退一步。
“母亲,您怎么了?”易明真见她脸色发青,急忙扑过去扶她。
孙氏捂着胸口,双手颤抖不已,蓦的一口黑血喷出去,不偏不倚,刚刚好溅了易明真满头满脸。
然后下一刻,她便是两眼一翻,向后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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