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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仍旧是二打一的局面。
可这局面对谁都不利。
坍塌还在继续,最大可能性就是三人同归于尽。
陈凛的眼珠子都红了,咬着牙死命扯着乔渊,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因为乔渊的劣势而转头去求了陆南深。
“你就不想想杭司?她还在外面呢!”
陆南深感叹陈凛这么一心为乔渊,他低头看了一眼,乔渊扯着他的手劲不小,眼里似深渊,黑暗无度。
他说,“或许这个结局是最好的。”
就算杭司再能想得开,只要乔渊不死,那都是埋在未来人生路上的炸弹,他总有顾及不暇的时候,总有个身不由己的时候,到时候乔渊再趁机行事怎么办?
“至于杭司就不劳你们操心了。”陆南深冷笑。
但凡人之相遇都是因缘际会,知道过往后他也就明白了这因果关系。在来梅棠村之前他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所谓的万全,都是给杭司的。
包括以后的路,他给她铺了保障,哪怕他真不在了,那她这辈子也能安枕无忧。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陆南深扯着的尖桩有些许松动了。
陈凛变得吃力,显然是体力不支。
对于杭司如何他并不关心,无非是想他陆南深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于是冲着他吼,“你跟我一起拉他上来,我们万事好谈!”
陆南深低笑,垂眸看着乔渊,“人生得此知己,足矣了。”
乔渊抿唇时脸色十分难看,他抬眼看陈凛,一字一句说,“不必求他。”
陈凛死扯着他,“你抓紧我!”
乔渊又将视线落回陆南深身上,“我没想过你能这么狠。”
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
陆南深很平静地回了乔渊,“因为我没什么遗憾的。”
凶手段意跑不掉,有陈叶洲在,也有年柏霄在,前者是警察,后者是兄弟,警察有警察的职责,兄弟虽说嘴上不在乎,但他相信,年柏霄会比任何人都在乎。
他也不担心乐团,两年前的案情终将浮出水面,罩在乐团头上的乌云也会消散,关于魂颂,他相信它将会继续创造它的辉煌。
他的平静不是假装出来的,真的就是,叫人后背发凉的平静。
头顶乌云密布,像是沉沉的海浪在天际翻滚。
乔渊厉声问,“对阿司呢?你当真对她半点遗憾都没有?”
一块巨石翻落下来。
冲着脚下无底的幽暗去了。
陆南深嘴角泛笑,言辞间却有些干涩,“唯独对她了。”
遗憾没有机会看见她在台上熠熠生辉,也遗憾没有机会看见她为梦想努力的样子,更遗憾没有机会牵着她的手走更远。
这些话没有说出口。
如果一定要鱼死网破,这些对杭司的遗憾也就随风去了,他只愿她千帆过,万木春。
乔渊眼里暗沉无光,似枯叶落荒井。风从耳畔呼呼过,头顶仍旧是轰隆隆之声,良久后他忽然笑了,似喃喃,“没想到……你能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很低的嗓音,但他知道陆南深能听得见。
风声也把陆南深的回答吹回了他耳朵里,“乔渊,这是我们欠她的。”
乔渊面容一颤,苦笑就僵在唇边。
少许,他唇角的弧度才慢慢扩大,却更多的是寂寥,原本就不见底的眼更是枯暗得再无希望。
他说,“陆南深,我把生留给你,不为别的,只为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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