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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站在村前,看着这驾马车到了面前才停下,车夫拉住缰绳。
冷风吹得马儿有些不自在,不停地打着响鼻。
马车内传来两声咳嗽,等咳嗽声停下,人这才走出来。
从马车下来的人正是上官仪,来时没有穿着官服,而是件单薄的布衣。
程处默递上一件厚实的大衣,“别着凉了。”
“来时没觉得冷。”上官仪接过外衣披上,骊山的大棉衣向来厚实,披上的时候就像是被褥裹在身上那般温暖。
先是看了看四下,远处的龙武军营地还有不少篝火烧着。
四下倒是安静,上官仪低声道:“县侯呢?”
程处默指了指后方的篝火。
走近一看,才认清坐在篝火边的是魏王和与县侯。
两人正烤着鸭子。
李泰笑道:“坐吧。”
本来上官仪还是有些拘束的,毕竟离开骊山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被程处默一拉,他也就坐了下来。
烤鸭正在火烧炙烤,滋滋冒着肥油。
程处默又一次往黑夜里望去,这场谈话不能被其他人听见了。
红烧肉帮的初创团队四人就在这里了。
程处默拿出一卷布,布绢上写着消息,低声道:“利州阜俗县发生了一件事,我们两帮红烧肉的人打了起来,起因是太原门阀郑氏的田亩放归官府后,有人怀疑县官私收好处,田亩没有均分好。”
“之后县官被我们的人绑了,后来查明此事与那县官无关,两帮人出现了分歧,其实自从我们帮众分散之后,红烧肉买卖依旧在,可解散的帮众并不多。”
话语声很低,在冷风中只有彼此听得清。
上官仪搓着双手,他不敢将手放在火边取暖,尽管自己算是骊山人,可身份有别。
县侯现在的身份与当初不一样了,所顾虑所想的事也不一样,现在他已是尚书左丞。
身居高位的年轻臣子,又掌握着社稷利器,还掌握着关中五成的人力,半个关中劳动力的生计都在骊山手中。
从以前的骊山只是小打小闹,到现在张阳走上一条不一样的路,已不能与当年同日而语。
也就是这样的人,恐怕往后鲜有人敢去得罪骊山。
从骊山掌握人力资源的那一刻,张阳就算手无实权,可骊山已经成了社稷的一部分,连陛下也要给骊山几分薄面。
张阳跺一跺脚,长安城的许多工事就会进行不下去。
陛下对骊山的忌惮早已不是君臣翁婿之间的争吵。
皇帝与骊山,只要有一方失控,关中会血流成河的。
天知道张阳的图谋到底有多大,以他现在的年纪和手段,只是掌握关中人力多半不够他施展的。
魏王李泰就不用说了,从张阳发迹时就跟随至今,张阳本就是外戚,与皇子来往也正常。
还有程处默,他是魏王殿下与张阳的生死之交,
李泰撕下一只鸭翅膀,自顾自嚼着,“那这件事的之后呢?”
程处默回道:“县官已经放归了,可我们的人手正在内乱,没把握呐,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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