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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连夜通知了此等噩耗,宋父又惊又怒,拖着病体亲自去孙府提押这不肖女。门外接引的是孙家长子,仍旧是平日微微含笑叫他“世伯”的模样,出口时话锋如刀,含沙射影骂得宋父脸盘胀红,气与愧一齐涌上喉头,未走几步就狠嗽了几声,抬手时指间分明挂连着几丝暗红的黏血,他心里一惊,一股猝然生出的悲切搅得他恼怒愈甚,见到宋瑛,看她衣衫虽整,却眼饧骨软,几股情绪交织到一块,激得他气血上涌,抬脚便把宋瑛踹倒在地,宋瑛瑟缩了一下,也并没反抗。
那孙大哥冷眼旁观着这老翰林教女,等宋父踹过几脚,抬棍欲打时才使眼色让一个心腹小厮上去拉开,他道:“世伯也不必作此情态,既已东窗事发,两府便只得合力压下这丑事,人言可畏,别损了两个女孩的清誉才好。世伯还是快快带着宋姑娘家去罢。”
宋父听他话中有话,语含机锋,像是已拿住了自家的把柄,那报信的小厮讲得模糊,此时又在孙府,他不便详问宋瑛,只得先忍下气来,向这晚辈俯小,领着宋瑛回家去了。
“想我宋家也算显贵,书香传家百载,怎么就纵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颠倒伦常的女孩!”
宋父拨开上前搀扶他的长随,狠狠用拐杖捣了几下地上铺的青砖,宋瑛跪得笔直,一径梗着脖子不肯认错,又说不出甚么话反驳,便只用力盯着面前的牌位,直盯得双眼浮上雾气,视线里空空洞洞,一片模糊。
宋父看她冥顽不化,持杖要打上去,又习惯性地心疼这老来女,便只敲在了她脚跟旁的石砖上,几番动作下来已是老泪纵横,他拂袖屏退下人,诘问道:“莲莲,我不问别人,我只问你,你跟那孙姑娘是何时发生的牵扯?是她引诱的你么!”
宋瑛听见父亲叫自己的乳名,心里一痛,眼前闪过碧殊苍白惨淡的眉眼,终于滚滚落下泪来,“爹,我和她是两情相悦。”
积年隐瞒,今朝事发,却终于能够将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感情说出口,宋瑛心里竟是一松,抬眼却看见父亲瞠目结舌, “荒唐!”他骂道,“你难道不知她已许过了人家?”
宋父是被她气得失了神智,一时也顾不得计较什么假凤虚凰,单宋瑛漏夜在那孙府的闺房里与孙家小姐淫合一条就像一记闷棍敲在他后脑上。
宋瑛母亲是他年轻时的爱妾,生下这对双胎后早早就去了,他尤其珍爱这个庶出的幼女,怜她幼年失恃,不免多了几分骄纵,而宋瑛虽自幼养在内宅嫡母膝下,在这纵容里却依着天性长成了半个小子。
近些年宋父身体抱恙,缠绵病榻,一应事务都移交给了几个成年的儿子。兄长们有晓得她行事的,隔一层肚皮,也懒得管教她;她生性孤僻,胞兄与她也并不十分亲近,因此宋瑛在宋家除了宋父,竟活得个孤家寡人。
而人们惯常是不惮于落井下石的。
“老爷,”有仆从敲门道,“小姐屋里搜检出了些东西,不能不与您看看。”
宋瑛一震,顾不得擦干泪痕,脱口道:“不要!爹!”
宋父惊疑地瞥了她一眼。
那仆从只当宋父默认了,打开门,递去了一迭纸张。
宋父犹疑地接过,翻检两下,心中刚平复的怒火再次翻涌上来,“好啊!我养的好女儿,竟要弃国弃家,同旁人淫奔!”他不再看下去,将手中的东西猛然掼到了宋瑛脸上。
“鲜廉寡耻,忘情负义,”他切齿道,厌恨地嘶嘶叹气,想到早死托孤的世交挚友,又心中愧悔,大悲大怒下气力将尽,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一瞬间像苍老了数十岁。“我竟不知他日黄泉路上,还有甚么颜面……”
“爹!”宋瑛看着飘摇而下的两张船票,痛苦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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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时如果不太喜欢宋瑛,那也没错,她就是这样极度自我,冷心冷肺逃避责任的人,这则故事开头就说了原剧本中宋瑛不算什么正面角色。“一个恶毒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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