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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正在看书的鹿执紫歪头念了苏东坡的一句名诗词。
程德明一拍大腿发出‘啪’的响声,叫道:“对呀,就是这个,一边想摆脱世俗,乘风飞去九霄,一边又不断地提醒和约束自己,让自己理性……”
敖沐阳听的满头雾水,这说的是什么?这跟这罐子有什么关系?是自己悟性太差吗?怎么他感觉老爷子歪楼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鹿执紫那句诗的影响,老爷子雅兴大发,后面也说起诗词来,什么“清澈如秋空,宁静似深海”、什么“青瓷雪花漂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什么“丛台澄泥邺宫瓦,未若哥窑古尔雅”,还有什么“雨过天青云**,梅子流酸泛青时”。
敖沐阳听的昏昏沉沉,就是大概明白老爷子念的诗最后一句是重点,这句诗里的“雨过天青”、“梅子初青”,为典型的宋代青瓷釉色,分别代表了官窑和民窑两大系统审美标准。
其中,“梅子初青”说的就是龙泉窑。
老爷子又继续给他普及,期间再度各种插上了诗词,颇有几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思。
显然这南宋瓷罐刺激到了他,让他一时之间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精神振奋、情绪狂热,俗称失心疯。
老爷子嘟嘟嘟讲了好些辨认瓷器的专业术语,从釉色、器底、胎体、纹饰甚至装烧方法等方面进行讲解,他讲的很细,可敖沐阳听不懂啊。
程德明也不在乎他能不能听懂,一番高谈阔论下来,他左手掐腰右手臂抖动,仰头吟道:“五月青梅煮酒,六月栀子花头。岁月廊上泪不休,檐下芳香难守。芒种时节谁扣,绿窗听雨凝眸。不想绿柳成红榴,薄酒一壶轻嗅。”
敖沐阳愣愣的看着他表演,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配合,就只好唱了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结果老爷子是人精,一听他不三不四的唱歌了,就翻着白眼道:“我刚才说那么多,你没搞懂?”
敖沐阳苦笑道:“老爷子,我高中文化水平,毕业后就去当厨师,后来又回村里抓鱼,你说这些有点阳春白雪,要不咱们来个下里巴人的东西,你就说说这罐子是不是很值钱?”
“值钱?”老爷子瞪大眼睛大声反问,平地起惊雷,跟帕瓦罗蒂唱东方红似的。
他说道:“你知道扶桑国立博物馆藏的龙泉窑梅子青茶瓯蚂蝗绊不?”
敖沐阳很自卑的摇头,今天他确定了自己是个文盲,他想以后有机会得去念个成人大学、电大夜大啥的。
程德明说道:“这个瓷器是个龙泉青瓷茶盏,茶盏你总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敖沐阳点头,这个要是不知道就不是文盲是沙比了。
程德明告诉他:“龙泉窑梅子青茶瓯蚂蝗绊就是南宋龙泉窑出产的一只青瓷茶瓯,它传到东瀛后,由平安时代末期武将平重盛家族当国宝珍藏。到室町时代,它又被掌权大将军足利义政所得,一直被当做国宝,一直到今天,你知道这个龙泉窑梅子青茶瓯蚂蝗绊是什么吗?”
敖沐阳弱弱的说道:“一个茶盏嘛。”
“不是普通的茶盏,它是个有裂缝的茶盏,这碗在几百年前就有了裂缝,然后他们找锔艺匠人给打了几个锔子,就这样的东西它都被当做国宝,你说你这如此大的一个罐子,还是完整的罐子,它是什么?”
面对老爷子的灼灼目光,敖沐阳想哭:“地球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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