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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倒好,日子哪有说说这般容易的。”秀梅婶子看着福福,叹口气,“话都传开了,你和德正的事一时半会也只能这样了。”
“你别嫌婶子唠叨,婶子也是为你着想。”说完,秀梅婶子认真的看着福福,“不是婶子托大,是这家里啊,得有个男人撑着。你兄弟还小,你又带着他一个人操劳,往后可有你苦日子。”
“婶子,我都想好了,”福福当然知道秀梅婶子真心,不由一笑,“日后益哥还要读书,这山沟沟也没先生,我虽认得几个字,但也只能教他三五年,以后怕是得要进城,给他找个先生。”
“我呢,得多攒点银子,供益哥读书。”福福说到这,回头看了看德正家,继续说,“若真和德正哥成了亲,德正家我大娘和我大奶奶,怕是不能应下益哥读书这事。”
秀梅婶子又是一声叹气,“德正家你大娘,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其实性子不坏。”
福福笑,“婶子,我知道的。”
“你大奶奶,没生病那会,也是好说话的。”秀梅婶子摇头,“家里生了变故,自己又遭罪,性子就转了。”
福福嗯了声,跟着点头。
“这要是放前些年,”秀梅婶子陷入沉思,“你大奶奶心思通透,益哥要读书,她老人家估计跟着高兴还来不及呢。”
德正爹生了变故之后,欠了外债不说,德正奶,也卧病在床。
这一晃,也两年左右了。
日子辛苦,还天天汤药熬着,整个人下不来地,都是德正娘伺候。德正奶性子越发沉闷,言语更是不让人。
“这人呢,有了变故,心思变的可是快。”
可不是,活着若是都艰难,普通人哪还有闲心志趣。
“好在德正是个好孩子,”秀梅婶子感慨,“把家支起来了。”
“当初你爷刚盖了草堂,要教人读书认字那会,”秀梅婶子笑,“还是德正头一个要跟着学。”
“那会德正也十来岁,半大的小伙子,就属他最大,天天拿着树枝子在地上划拉。”
“唉,这一晃,也有些年头了。”
福福忆起来,那会他们爷孙三人刚来不久,人生地不熟,德正帮了不少忙。
“那些年认的字,德正也用上了,”秀梅婶子一边帮忙挑木头,一边话不停,“我听我家你老叔说,德正那孩子除了卖力气,现在外头还给人记账,多挣几个钱。”
“从小呢,德正这孩子可没吃过苦,”秀梅婶子感慨,“咱虽是山沟沟,但德正家祖上留了几亩地,爹娘踏实肯干,上头两个姐姐,就他一个小子,爹娘自是多娇惯了些。”
“这不是生了变故,变卖了祖产,还欠了债,德正才扛起了家。”
福福听着,插不上话。
“你想想,月娥娘那般挑剔的,要不然怎么能看上德正。”
“那会啊,德正白白净净的,个子又高,还读了几年书,人堆里啊,那么一站,真真的谁都比不过。”
“月娥她娘当时开口,彩礼要的是多,”秀梅婶子悠悠长叹,“但德正爹娘也是喜欢月娥那孩子,能吃苦,性情又好。”
“德正从小娇惯了的,得找个会过日子的,这才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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