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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颂安拉开最下房的一个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石青色连环玉坠络子,她的心像是被细小的牛毛针扎着,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个络子已经旧了,但很干净,就在她的妆奁盒里躺了将近十年。
程颂安前世也有十年未曾见过这个旧物了,不知道它的主人这两世都如何,是否曾记得有个野蛮的小女孩捡了他的玉坠络子没有归还。
她怔怔出神,本以为这些往事会随着前世的死一同消散,但重生后再见到它,却愈发清晰。
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程颂安慌乱地关上抽屉,像是偷情被捉到了一样,明明刚才被污蔑与人有私情,她尚能那样镇定。
程颂安回过头,见是崔元卿沐浴完了,穿了一件月白中衣,头上发髻已经拆了,只用一只青玉莲花冠束着,静静站在她的身后。
程颂安有些心虚地垂了头,他应该看到了,那是只男式玉坠络子。
她洗过的头发还未全部擦干,丝发披在两肩上,脸上不施粉黛,如清水芙蓉一样。他们两个人成婚三日,此刻洗尽铅尘,才算真正像一对晚间宿在一起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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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委屈大人要与我同睡一榻了。”程颂安拿起桌上的篦子,轻轻梳理着半干的发梢。
崔元卿上前走了两步,衣服贴在她的后背站定了,从妆奁匣子里可以看到他幽深的目光正盯着她的发心,身上淡淡的皂荚香气将她完全拢在中心。
程颂安莫名一阵紧张,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崔元卿亲近过了,紧张让她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不可以那么坦然地接纳他。
她往梳妆台前贴了贴,稍稍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准备起身。
但崔元卿忽然用左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看向他,下一刻,他俯身吻了下来。他的嘴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极淡的酒味儿,却不难闻。
程颂安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仰着头,因为震惊而没能有任何动作。
在她呆愣的一瞬间,崔元卿的右手揽着她的腰,将她从绣墩上拉了起来,唇舌强势地闯进她的口中。
程颂安终于反应过来,伸出双手去推他,却被他一下捉住胳膊,反剪在身后,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向前仰了一下,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崔元卿的吻更加热烈而霸道,几乎要将她吃进肚子里。
程颂安被他吻得发懵,霎时间唤醒了前世他们成婚不久后的圆房,那时崔元卿虽是履行义务,但也是热烈的。只不过那时的程颂安恪守着妇德,连在床笫之间也是一本正经,压抑自己的情欲,更不用说去取悦对方了。
所以他们之间的热情也是短暂的,崔元卿不喜欢她那样无趣古板的妻子,后来也不太常来她房里。
此时此刻,程颂安忽然不想再那么压抑自己了,她前世那么刻板地活了一生,到头来又如何,不如好好享受当下,崔元卿皮相是万里挑一的,她能享受这样的美色,并不吃亏。
逃不过就顺应下去,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小小的卧房里,情欲的气氛逐渐浓烈,两个人身上都沁出一层薄汗。
渐渐地,崔元卿放开了钳制程颂安的手,转而提起她的腰,单手将她抱了起来,翻身压在拔步床上,吻上了她露出的锁骨。
程颂安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肩,向后仰着脖子,难耐地喘息着,嘤咛了一声,两个人似乎都愈发不受控制。
意乱情迷之际,崔元卿却猛然间清醒了一般,目光也变得冰冷,脸上又恢复了他那不染俗世的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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