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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氅贵重,貂毛柔顺,还是当初萧弈送给他的。
拿去当铺的话,估计能值不少银子。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大氅,穿在身上,站在落地青铜镜前左右照看。
小厮夸赞道:“老爷打扮起来,真真儿潇洒!比起二十岁的小伙儿,也是不遑多让的!”
“那是!爷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花楼姑娘,朝爷投怀送抱!”
南广得意地弯起眉眼。
这件大氅非常合身,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穿上之后,还多了几分贵气。
终于穿够了,他脱下来叠好,又用棉布仔细包起来。
他拍了拍包好的大氅,眼睛里满是舍不得,“拿去当了吧。”
“当了?!”小厮惊讶。
“景儿手头缺银子,我这当父亲的,自然要为他筹集齐全。没能给他嫡出的身份,是我不好……”
南广黯然。
“我这个人啊,一事无成,衣食住行都仰仗家里。但我的儿子,我却想给他最好的。景儿聪明,成绩拔尖儿,将来总有指望考上功名。”
他眼睛亮了起来,自豪道:“你别看我现在被人笑话,两年之后,别人就会指着我说,快看,他就是新科状元郎的父亲!再过上十年,别人就会指着我说,看,那是南丞相的父亲!当年,就是他一手把南丞相栽培出息的哩!”
小厮看着他。
他明明贵为南家三老爷,却穿着半旧不新的棉布袄子。
可他的双眼亮晶晶的,盛满了对儿子的期盼。
小厮沉默地抱起大氅。
他想着刚刚老爷试衣裳的高兴劲儿,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泪目。
那件貂毛大氅,最后当到了三千两雪花纹银。
南广一个子儿也没留,全给了南景。
腊月二十九,深夜。
南景揣着八千两银票,悄悄来到玉楼春。
寒烟凉躺在贵妃榻上,正漫不经心地吃蜜瓜。
隔着屏风,她哂笑:“你要杀谁?”
“南家五姑娘,南宝衣。”
南景跪坐在蒲团上,拿出五千两银票,认真地摆在案几上,“这是五千两银票,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加。”
寒烟凉吐掉蜜瓜皮儿。
她漱过口,慢悠悠道:“确实不够。”
“你开价多少?”
“唔……”寒烟凉随便诌了个数字,“两万两吧。”
“两万两?!”南景失声,“我听中间人介绍,你们戏楼杀人,男人八千两,女人五千两,怎么你张口就要两万两?!”
寒烟凉翘起双腿。
她心不在焉地剔着指甲:“南公子,明天就是除夕,后天就是正月初一。您也知道,正月间集市供不应求,导致物价飞涨。物价飞涨,导致杀人要用到的兵器、蒙汗药、夜行衣的价格跟着涨。再加上我们是正规店铺,正月间雇佣人手,自然要给人家双倍佣金,没办法,只能涨价一波,以表诚意。”
南景无言以对。
这戏楼,也太会做买卖了吧?!
没听过杀人还要根据季节涨价的!
他把银票揣回袖袋,起身道:“等我攒够银钱,会再来找你。至于我到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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