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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拾起远镜,顺着窗户方向望去,正好看见举行婚宴的院落,此时院落狼藉,食案歪倒,红灯笼破碎,那些黑衣死士的尸体,仍旧摆放在院中。
他沉默地放下远镜。
十苦好奇地模仿他,也端着远镜瞧。
随即,他又惊又怒:“有人曾经站在这个地方,盯着婚宴上的一举一动!是幕后凶手吧?挑人家办喜事的日子下手,也不怕损了阴德!”
萧弈离开宝阁。
他提一盏青纱灯,沿溪水走了一段距离,在芦苇丛中找到了燃烧过后的黄纸灰烬。
十苦不解:“主子?”
萧弈扯了扯唇:“镇国公府迎娶新妇之前,曾找卜者算过卦,今日大吉,无风无雨。你猜那阵风,是谁摆阵请来的?”
十苦愣在当场。
能有本事改变天象,不是国师就是沈小郎君。
国师没来参加婚宴,沈小郎君倒是跟在沈皇后身边……
他咽了咽口水,脸色苍白:“也就是说,杀害长公主和镇国公的幕后凶手,是沈皇后、赵太尉和沈小郎君?他,他怎么能这样,当初在锦官城的时候,他明明和小公爷交情不错……”
萧弈站在溪水边。
青灯光影朦胧,水面上隐隐绰绰倒映出男人冷峻凉薄的身姿。
他五官笼在暗色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清风瑟瑟,将他的宽袖吹得鼓起。
良久,他掸了掸袖摆:“走一趟沈府。”
……
翊坤宫。
南宝衣躺在帐中,伤口已经包扎妥当。
因为一品红在汤里放了安神药的缘故,人昏昏沉沉地睡着。
一品红合拢华帐,笑眯眯地转身:“伤口不深,养几天就好了。说起来,微臣记得皇后娘娘从前不喜欢小师妹,怎么如今却关心起她来了?小师妹果然招人疼。”
沈姜坐在贵妃榻上,慢条斯理地轻吹茶汤。
脑海中,掠过南宝衣为她挡剑的那一幕。
若非这姑娘多此一举,镇国公府的兵权,早已被她收入囊中。
丹凤眼中掠过冷意,她弯起朱唇:“她舍命维护本宫,本宫哪有不感动的道理?却不知如何谢她才好。”
她放下茶盏:“听说你给她吃了那株稀罕的莲蓬,怎么样,她现在能否生育子嗣?”
“刚刚把过脉,倒也没有恢复得那么快,还需要再调养几个月。”一品红伏案,慢条斯理地写下调理药方,“娘娘怎么问起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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