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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鄙视一番,他家主子抬起折扇,示意他住口。
那是个与南广同岁的中年男人。
生得雅致俊秀,穿一袭华贵的锦袍,唇上留了两撇小胡子,不笑时也带着三分喜气,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
“皇上,”侍从低声,“这刁民仗着靖西侯的官威,欺负人呢!”
“咱们是微服私访,”男人同样低声,“不可暴露身份。再说了,朕这趟南下锦官城,是为了与民同乐,怎可惩治百姓?朕瞧着,这老家伙还挺有意思,大约是南家人,且与他乐呵乐呵。”
说完,笑眯眯朝南广拱了拱手,“在下初来锦官城,冲撞了兄台,还望兄台勿要怪罪。”
这般态度,令南广颇为受用。
他惯来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于是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打不相识,赶巧我今日得了一锭银子,我请你吃酒去,带你好好领略一番锦官城的美食和美人。兄台如何称呼?”
“哦,在下姓黄,排行老六,你唤我黄六就好。”
“我姓南,人家都叫我南帽帽,你称呼我帽帽就好。”
两个大老爷们儿,勾肩搭背地走了。
侍从看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跟上。
南广只有一锭银子。
顶好的酒楼去不了,顶好的花船和花楼也去不了。
他很是懊丧,只得领着黄六去了锦官城一条偏僻的花街。
这条花街是比较次等的寻乐之地,他素日里是瞧不上的。
但为了在新交的朋友面前维护形象,他笑道:“黄兄,你别看这地方不上档次,美人却是有的。我听人说,这里前阵子来了位弱不胜衣的小美人,唤作胭脂,我领你去瞧瞧!”
两人说着话,一路来到装饰艳俗的窑子前。
老鸨不识得他们。
拿了南广的一锭银元宝,喜得合不拢嘴,急忙道:“两位爷里边儿请!胭脂就在房里等着,不知哪位先请?”
“他!他先请!”
南广仗义,“你替我准备一壶酒一碟花生米,我在隔壁听听小曲儿就好。”
“好嘞!”
老鸨笑着去安排了。
白面的公公小声劝道:“皇上,这种地方多脏啊,没得污了您的龙体。这南三爷,也忒乱来了,咱们还是走吧?”
“你懂什么?”皇帝不乐意,“朕这叫与民同乐!人家一番好意,咱们怎可辜负?去,你跟他一道听曲儿去!”
白面的公公不敢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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