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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焕咳嗽了一声,小声提醒道:“教习之事可是陛下的旨意。”
好吧,人家手上是真有令箭啊。
看来偷懒耍滑是不行的了,三个人只好目送着明悠悠眼泪汪汪的离开。
陶夫人一整个晚上都在心疼的揉着自己的手指尖,心中怨念不已。
这都什么事啊,她一把年纪,孩子都老大了,还要受这份罪。
她心情不好,就可劲儿的折腾陶县令;陶县令理亏啊,便也不敢生气,就只能小心翼翼的哄着。
然后一边在心里把陛下问候了好几句,一边马不停蹄的往京城递折子。
“再等几日,等陛下的书信到了,骆姑姑就不那么较真了。”陶县令讨好地给夫人捏着肩膀。
“另外,你去和她谈谈,看人家想不想以后在咱们家荣养?”
“怎么,你现在就打算把人笼络住了?”陶夫人一把推开丈夫。
陶县令先是小心的赔笑脸,然后神情逐渐严肃,“我以前只听说这位骆姑姑手艺出众,但人极不好相处。但这几日观察下来,我倒是觉得她人品清正,只是不善表达,又喜欢独处罢了。”
他道:“之前还担心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女官,身上还带着阶品,怕是未必能看上我这小小县令的府院,不过现在嘛,我觉得倒可以一试。”
见夫君惜才,陶夫人便也动了心思,她轻叹道:“按照她现在的地位,这样的差事本不应派她来的,怕是在宫里不会阿谀逢迎,不讨贵人喜欢的缘故吧。”
说话间,陶夫人想到了年少时的往事,“想当年学刺绣的时候,别人或是惧于我们的身份,或是不愿将本事外露,教起来多少有些敷衍。”
她感慨道:“只有骆姑姑,始终尽心去传授,对我们也一视同仁。这样的人啊,倒是值得我们尊重。”
陶夫人打了个哈欠,“好久没摸针线了,不光是手臂,我这眼睛也酸的不行。”
她翻身踢了陶县令一脚,“你也快些把你那个刺绣班建起来吧,让骆姑姑忙起来,最好把我们忘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可真快受不住了。”
说完,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明悠悠掐着时辰来到县衙,先去找韩五娘学了画,然后磨磨蹭蹭的到了绣房,老老实实的给骆姑姑请安,拿起一根丝线开始劈起来。
她先将一根蚕丝线拉松,好看清里面的细丝,然后捏住线的中心,用她的小食指与拇指把细丝慢慢挑开。
这一步要做好,特别需要耐心。昨天她做到一半觉得烦了,就用力强扯了起来,结果当然是越分越乱,线都不能用了。
大概是知道怎样都逃不过,今天的她心里没了侥幸,倒是认真起来,额头都微微冒了汗。
小手笨拙又小心的动着,真的将一根线分成了八丝。
她一根一根地数好,眼睛亮亮的,抬头看向骆姑姑。
骆姑姑点点头,“把针穿好,今天继续练习起针和落针。”
重复的动作很是枯燥,明悠悠过了一会儿小屁股就有些坐不住了,不自觉地扭了扭,然后针就歪了。
啪,骆姑姑拿着戒尺敲了敲桌子。
明悠悠抬头,见她只是提醒自己,并没有要打的意思,就庆幸地吐了吐舌头,继续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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