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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不远处。
看着方莲儿的马车渐渐走远,躲在不远处拐角的另一辆马车才不远不近的缓慢跟上。
车里,一夜未归的云降和许逸鸣,正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对方,瞪得眼睛都酸了,直到云降先收回视线,抬手将塞在他嘴里的抹布扯掉。
被塞了一晚上抹布,许逸鸣腮帮子僵得淌口水,想伸手揉揉,可手双脚都被绑得死死的。
“大哥,你都已经绑了我一晚上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查案。”云降言简意赅。
“查案你倒是去查啊!你绑我干什么?”
他长得像个案啊?
云降掀帘看了眼车外,冷凝着脸,本不想再跟他废话,但眼看前边跟着的马车快停了,为了让这厮消停点,才道:“这案子跟你有关,不绑着你,本将怕你徇私枉法。”
许逸鸣攸然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云降,你他妈侮辱谁呢?老子自离开望蘇城,从七品县丞一步步高升到如今的地位,老子没有靠爹,靠的是老子为官廉洁奉公,秉公办事,刚正不阿上来的,你说老子徇私枉法,老子徇谁的私?枉谁的法了?”
说他徇私枉法,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品行与人格!
没理气得面红耳赤的许逸鸣,云降动了动脖子,朝马车外喊了一声:“周赋,进来。”
马车外,与车夫大叔坐在车沿边的周赋听到,立马推车门躬身钻进马车。
马车不大,挤着三个成年男子显得格外逼仄。
周赋是个懂得感恩的,进来后便尽量将自已缩在一角。而云降向来不是个能委屈自已的,直接一脚将许逸鸣踹到了他对面的角落。
“艹,云降你个……”
许逸鸣刚要骂,云降已经先他一步,一把拽着他后颈来到周赋面前:“你若无徇私,你来告诉老子,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犯下多伤天害理的事,能让他被烙下只有手中沾有人命的凶徒,才会被烙上的青印?”
“他……”
许逸鸣本来还想狡辩,但当他看到眼前瘦弱青年清秀的额头上,那方早已结疤蜕变成大邺特殊的青印时,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段早被他抛之脑后的记忆。
‘……许逸鸣,那郡外村民遭人夺走良田,他们告官,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公道,你怎能因私便不查明真相,任由他人迫害他们?你如此徇私枉法,你对得起你为官初衷,对得起那些对官府寄予厚望的百姓吗?’
徇私枉法…
这似乎是第二次,有人指着他鼻子说这四个字了。
见他面色乍青乍白,云降松了手,坐直了身问:“可是想起来自已做过什么蠢事了?”
许逸鸣脸色难看无比,低头不敢再去看对面的青年,却还在坚持:“我没有徇私枉法,也从来没有让人对他用过刑,我……”
似乎骤然想到了什么,许逸鸣顿时卡住了。
大邺律法中,烙刑向来只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囚犯实施,为的就是防止他们在被问罪期间逃狱,或被发配路上逃跑,藏匿于人群难以发现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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