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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七零八落,连一个完整的故事都拼不出来。
窗外的风雪变大了,寒风从窗缝钻进来,灼刺他的脊背。陈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除了白松丞,还多了赵海梦。
他们注视着他,如两个倒影在池塘的鬼影,同时开口:“你想不起来,因为你缺失了最关键的一块拼图。”
“为什么你从来没想过,你是怎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
陈浩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仿佛这是个可以揭开一切真相的魔咒。
他是怎样的人?他做了什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顶替了白松丞的名额来到神都的……吗?
窗外的暴风雪忽然变成倾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勾起零星的记忆碎片。
似乎在某个阴沉的午后,白松丞曾揪着他的领口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浩记得衣领紧绷得像是绳套紧紧锁住他的脖子,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更不可能回答白松丞的问题。
不过正如陈浩不打算回答一样,他也不打算听到什么回应。他只是声嘶力竭地重复着没有答案的问题,靠哭喊发泄。
“陈浩,你后悔过吗?”
——不要说出来,太畜生了。
——这就是我心中所想,为何不能说出来?
他突然笑了一下,对着眼前的幻影无奈地说:“我很抱歉……所有的事,包括我不记得的部分。但是,我不后悔。”
这是最好的选择,重来一次、十次、百次,他仍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吗?
还有一块遗失的拼图,比他是怎样的人更重要的拼图,真正的关键。
故事依旧没能补全。
几乎是在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瞬间,黄沙
冲破窗户,灌入室内,将他掩埋。
陈浩陷入炙热的黑暗中,无法言语、无法动弹。
他猜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卡在一片凝固的黑暗中,感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沉降,想象着自己腐烂分解后如何成为动植物的养料。
这算什么,惩罚吗?
他迟钝地思考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沙粒轻微的响动。
下一秒,一把铁锹“当”地插在了他头上。
-
陈浩被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太太从沙子里挖了出来。
他打沙子里窜出头来第一眼,就知道坏菜了。
串台到东方远荣记忆里去了。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再是以第三视角旁观东方的记忆,而是顶替了东方远荣的身份,亲身经历这一切。
尽管他天天嚷嚷着孤儿院环境有多么恶劣,他生活的偏远小城有多么冷清落后,但和东方远荣的生活相比,他的人生简直可以用滋润一词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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