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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正因如此,周措才会觉得与她相处十分舒适吧。面对一个没有非分之想的人,自然而然,谁都会放松戒备。
只是不知她的分寸和自持还能维系多久,在夜场这种大染缸里,想要独善其身未免太过天真了。
“周总,”经理热情带笑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还是让Ailsa过来陪您喝两杯么?”
他直接问:“露露在吗?”
“露露?”
“夏露。”
“哦!露露啊!”经理眼珠子转得飞快,稍微细想,拍手道:“她请了几天假,不巧今晚不在,您看要不换一个?”
周措倒有些疑惑:“怎么,她以后也不来了吗?”
“没有没有,她家里有点事儿,特意跟我说只是请假,下星期一定还来的。”经理察言观色,试探道:“要不,还是叫Ailsa?”
周措端起酒杯,看着她,问:“哪个Ailsa?”
经理恍然大悟,当即轻巧又随意地遮掩过去,人精一个,不费吹灰之力,毫无痕迹。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众人玩乐依旧,不是没了谁就不行。
十点一半,他从喧嚣里抽身,钻进车厢后座,捏捏眉心,疲态尽显。
小刘安静开车,送他回家。
他拿出手机,在数日前的短信里找到游今萧发来的那条,重新细看一遍,沉默着,退出来,又在茫茫通讯录里找到她的名字,拨了电话出去。
那边很久才接,声音传来,却是个陌生的女人。
“喂,你好。”
周措愣了下,不知是否打错,说:“你好,我找游今萧。”
“你是哪位?”
他又微微一愣:“我是她的校友,想跟她谈谈兼职的事情,请问她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对方闻言略有放松:“原来是同学啊……我是今萧的妈妈,她今天动了手术,不太舒服,已经睡了,我让她明天再回你行吗?”
周措闻言有些意外:“她怎么了?”
游母支吾起来,大约后悔自己一时嘴快,泄露了女儿的隐私,又怕对方误会今萧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于是忙解释道:“她弟弟烧伤,今早第三次手术,今萧取了自己的皮给他用,可能得休息几天才能回学校了。”
几句话说得浅显又粗略,周措当下没大明白,只是被“取了自己的皮”这几字惊了惊,待揣摩过来是怎么回事,游母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静坐半晌,微醺的醉意早已烟消云散,他凝思片刻,接着拨了个号码出去,交代数语,然后声线清明地吩咐小刘:“去南华。”
小刘诧异又疑惑,瞄了下时间,没敢吱声。
汽车在深浓的夜色里飞驰,周措望向窗外,发现自己正在奔向一个未知的场景,一个无解的前途,一个陌生的人。
如此仓促,如此草率,如此冲动。这不是他一贯的性格,但他现在很想这样做。
手机响起,打听的人回电,告诉他说:“问清楚了,华沙医院烧伤科有个少年伤患,叫游仲,是游小姐的弟弟,这孩子因为酒精引火发生意外,全身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烧伤,其中百分之三十六是三度烧伤,很严重,需要大面积植皮。这家人卖了县里的房子,四处筹钱,但仅仅抢救费就花去二三十万,城镇居民医保的外伤报销比例较低,最多百分之三十,而且有很多药物不报,例如白蛋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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