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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如果阿弥此时接手,只怕也会落到萧嗣业的处境。”
“而且此次大明宫被贼人闯入,终究要有人负责,若阿弥不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地位相对超然,倒还好说,若他一旦接手,那么陇右老兵私闯宫禁的事,就要归到他的头上。
你说到时候,阿弥查还是不查?那些人,他杀还是不杀?
无论怎么做,都会引起军中内部的分裂,有损他在军中的威望。”
这番话说出来,薛礼不由一脸懵逼。
“那这么说,阿弥是不能接手兵部的事了?”
“只是时机不对,并非阿弥不能任兵部尚书。”
安文生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好整以遐的举起酒杯,非常优雅的轻抿一口:“若是等大事定了,那阿弥再赴任,一来可以避免许多麻烦,二来,到那时风平浪静,自然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他说的大事,自然指的是迁都。
一是迁都,二是昨夜私闯宫禁的后续余波。
苏大为若接手,少不了得亲手挥刀向着军中袍泽和旧友。
无论是否与那些人有关,屠刀清洗之下,难保不会扩大打击面。
而这些看在其他人的眼里,自然是大损苏大为的形像。
一但沾了袍泽兄弟的血,苏大为立身的根基,也就动摇了。
“妈个鸡,这么想来,确实不能此时接手。”
苏庆节忍不住骂了一声。
接着又叹道:“可惜了,如果不是有这些麻烦事,阿弥早一日做尚书,大家也可早一日安心。”
安文生向着苏大为道:“阿弥,除了我说的这些,你应该还有别的考虑吧?”
“嗯,是有一点。”
苏大为也不否认,大方的点头道:“避免宫禁之事的余波只是其一,我为武后的心腹,迁都的事,不是我想避,就能避开的。”
这一点,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安文生点点头,算是认同苏大为的说法。
“确实,你既为武后一系,此次回长安,也是武后召你回来,恐怕,迁都之事是躲不开了。而且此次宫禁之乱,很明显,是幕后有人想借拖你下水,来打击武后。”
“武后这些年看似在朝堂没什么实力,但通过施政的影响,不少寒门士子因此受益,在她身后,也是有一大群寒门在支撑啊。
这与关陇高门的冲突越发激烈起来,此次的迁都,便是双方在角力。”
苏庆节的话说完,沉默了一瞬,接着道:“阿弥,你说昨晚的事,真的不会连累到我们?”
“以我的判断,应该不会。”
苏大为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上轻轻划了一条线。
“昨夜闯入禁宫的人,各有目地,但是结果,无疑对武后最有利,在这种局面下,武后是不会放过对那些人穷追猛打机会的。
而且双方博弈,无遐去管其余的事,只会抓住对方的弱点,下死力。”
这番话的意思是,人家只会对付重要角色。
你们这些小杂鱼还不够格让人惦记。
话虽然有些听得不爽,但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幕后之人,此时应该也是焦头烂额,正自顾不暇吧。
“于武后而言,我既是助力,也是外力,容易被外臣抓到把柄。
我推辞陛下的封赏,不愿在这个时候出任兵部尚书,就是不想处在风口浪尖上。
也算是以退为进吧。
而且如果我对这事太热心了,落在陛下眼里,只怕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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