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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淞生讲的的确是事实。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尽管民间棋社承办职业比赛重大头衔战这是第一次,但类似这样的比赛从职业棋战诞生至现在,单只国内少说也有数百次,有着非常成熟的套路和流程,不单是棋胜楼,其他几家规模比较大的棋社中也都有职业棋手经历的员工,这些员工虽未必以参赛者的身份参加比赛,但到赛场观战却没有问题。所以,常识性的作法大家都能想到,既然都能想到,大家便都处于同一起跑线上,也就谈不上什么特色和卖点可言,没有特色和卖点,又怎么保证自已的标书必定被选中?
有前边吴志明的发言,讨论也就有了讨论的对象,会议室变得热闹起来,许多人开口发言,有建议从改善比赛硬件条件入手的,有提议在户外广告上做文章的,有说针对棋院领导的偏好在诸如饮食,休息,娱乐等方面多动脑筋,所提意见五花八门儿,有的异想天开,充满了幻想主义色彩,有的直白朴实,典型勤俭节约,够用就行的实用主义观点。
“小王,你也说两句呀。”老金头儿发完言后意犹未尽,又撺掇着王仲明也说几句。
“呵,大家说的都挺好的。”王仲明笑笑——身为作家,不仅要求文笔上的功夫,同时还要博览群书,使自已具有各个方面的知识储备,才能写出有深度,有自已独特见解和风格的文章,所以,虽然他的写作方向以旅游见闻和散文杂想等为主,但商战类的书籍也读过一些,和那些商战类图书中描述的种种精彩桥段相比,此时会议中众人的发言明显差得太多,很多建议根本就是隔靴搔痒,不能说完全没用,但对打败竞争对手,确保夺标成功却是几乎没有意义。
“呵,好什么好,虽然我是大老粗但也看得出来,这些人说的热闹是够热闹,但真正管用的没有几个。呵,不过反正说了也没坏处,就讲两句,想到哪里算哪里。”老金头儿笑道。
这个胖老头儿,别看平日大大咧咧,糊里糊涂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棋胜楼里的人虽不少,但多为棋手出身,专业技术方面的能力很强,商业管理策划方面就没几个拿得出手了。
“呵。。。。。。,还是算了吧。”王仲明摇了摇头,他当然有自已的想法,不过他并非张扬之人,刚刚加入棋胜楼,他不想出这种风头,也无意担当那样的责任。
“还是算了?。。。。。。,呵,这可不行,进了棋胜楼的门儿,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坐在一起开会聊天儿,哪儿有动耳朵不动嘴的。你看,就连海涛那小子都了发言,你还能比不上他!”有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话糙理不糙,听王仲明的语气,显然是有什么想法,只是刚进棋胜楼,资历太浅,连人还都没有认全,所以不好意思站起来发言,老金头倒比他本人还着急,“海涛,叽哩咕噜一大堆说的什么?我是有听没有懂。讲完了没有?”
张海涛被老金头问得尴尬不以,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已说的是什么,反正别人都发言了,他自已也不能在那里干坐着,这种时候当看客,那不是白白错过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已的机会吗?所以等前边一个人刚发完言,他便抢先站起来说话,头一两句大致还说的明白,但一两句过后,脑子里准备的那点东西说完就开始胡扯了。别人听着虽然觉得云山雾罩,搞不清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但陈淞生有言在先,让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也就继续由着他发挥,算是给他留着面子,也就是老金头儿这样要年纪有年纪,要资历有资历,而且一向喜欢摆长辈架子的人才会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表演。
“呃。。。。。。,完了,完了,金爷,您说吧。”跟谁较劲儿也不敢跟老金头儿较劲儿呀,老金头儿为人爽快,资格又老,不仅在棋胜楼,在整个牡丹园社区那都是很有威望的老头儿,惹他老人家不痛快,那不是给自已找不痛快吗?张海涛不傻,老金头儿好教训人,自已又不是第一个被教训的,全当是在开玩笑,哈哈一下就过去了。张海涛忙问道。
“呵,完了就坐下吧。不是我要说话,是小王有话要讲,我就是替他抢个发言权。好啦,小王,有什么建议你就说吧。”老金头儿的脸皮还真是够厚,打断别人的发言还不是为自已说话,笑着把王仲明推了出来。
“呃。。。。。。,金爷,这怎么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发言的。。。。。。”王仲明一惊,心说,这胖老头儿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儿。
大家都围在一张桌子旁,距离最近的不过两三尺远,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别人怎么会听不到?就算听不到,看王仲明的表情反应也知道是赶鸭子上架,被老金头儿给将了军。
“爷爷,你干嘛呀!”对面的金钰莹不满地瞪着老金头儿——王仲明是自已和陈见雪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好不容易请进棋胜楼的,爷爷干嘛为难人家?
陈见雪捂着嘴偷乐,她一点儿也不意外老金头儿会做出这种事儿,其实,如果是她坐在王仲明旁边,说不定她也会这么干——类似这样的事儿,她可是非常拿手呢。
“嘿嘿,说吧,大家都等着你呢。”老金头儿笑着催道——从某方面讲,他和陈见雪倒更象一对爷孙儿,都具有那种‘管他什么后果,先开心完了再说’的爱好性格。
“呵,是呀,小王,虽然你刚加入棋胜楼,但也同样是棋胜楼的一员,象这种关系到棋胜楼未来发展的大事,你完全有资格站起来发言,不要怕出错,你看,连刚才海涛那样满嘴跑火车式的发言,我们不是也没笑话他吗?”陈淞生笑道。
这句话一说,满屋子的十多位至少有三分之二笑出了声,张海涛闻听满脸涨红,简直狠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来,不说是不行了。
王仲明只好站了起来,抬头望向对面,金钰莹又是担心又是埋怨的眼神落在眼中——担心是担心自已应付不来,埋怨是埋怨她的爷爷太孩子气吧?。。。。。。,王仲明想到。
“听了刚才在位各位的发言,觉得各位的建议提案都有一定的道理,也具备相当的可行性。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所有的建议都是从棋胜楼的立场出发,以满足棋院的要求为主,却没有人提到要如何争取比赛赞助方的支持。。。。。。”简短的客套话过后,王仲明提出了自已的问题。
。。。。。。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有的人本来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等着王仲明如何出丑,(同样是棋胜楼的受聘员工,为什么人家加入时如此郑重其事,自已却轻描淡写),但听到王仲明的开场白后,不得不承认陈淞生的做法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人肚子里的确有货,因为人家至少能够发现问题。
金钰莹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看王仲明谈吐自如,言之有理,全不似张海涛那种没话找话,胡吹海侃式的硬撑,肯定能应付眼下的情况。。。。。。,作家就是作家,说出话来都是那么的深入浅出,紧扣主题,让人很轻松的就能带进自已的观点里。
“嗯。。。。。。,讲的很好,接着讲下去。”陈淞生连连点头,对方的问题他原先的确没有想过,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也把注意力集中在中国棋院身上,认为只要把棋院方面搞定,比赛权自然也就能拿到手里。现在王仲明提出了这个问题,是不是正确先放一边,但的确是一个新的视觉观点。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至少给了自已一个新的思路。
“。。。。。,听过刚才陈总的介绍,大致可以了解到,这次天元战比赛放在民间棋社举行,主要是应比赛赞助方的要求,虽然刘主任分析,棋院方面并不想真正放手,但赞助方在投标的审核过程中显然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棋院方面不能不加以考虑。所以,就如刚才陈总所言,大家先前的提议多属于常规作法,棋胜楼能做,其他棋社也能做,为什么呢?因为各家棋社常和棋院打交道,对棋院的习惯作法和棋院相关领导的喜好,作风等等都相对熟悉,那么想出来的办法便大同小异,即使有差别,也不过是半斤八雨,即使是做到极致,也不见得超过别人,故此,我觉得,在做好满足棋院方面相求的同时,还要加强对比赛赞助方的吸引力,想办法获得他们的支持,这样才能在竞争中取得有利的位置。”
王仲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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