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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兵锋至（第3页）

不过年余时间，汴京是富得流油了，可河北路那边，却穷到府库无饷无粮。

“兄长，许多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让政事堂那边下道钧令，差李若水等人实地去河北路查探一番。

他们开口说话，总要先看过实地如何，才更有说服力不是？”

听到二郎李鄂想要先给他来个铁证如山，再行盖棺定论，计相慕容彦达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河北路许多州县，一县所余之人不足万，而且还不是一县两县，按李若水所言，如今的河北路，百里之内无人烟的所在可太多了。

都是嘴上说苛政猛于虎，慕容彦达虽说知过青州，但苛政如何猛，他真是不太清楚。

因为他是直接京官做的州府官，并无知县牧民的经历。

听到一县不足万人，百里没有人烟，即便慕容彦达听了，也是有些震撼的。

按吏部侍郎李若水所言，如今河北一路，为躲避苛政逃难人员，数以百万计。

这事儿要是漏了，他慕容彦达唯一的选择，就是先行自我了断，还是在大宋律前伏诛。

“二郎，这些差事可都是你让为兄做的。

如今事发了，为兄若死了，这与二郎有何好处？”

强忍心中惊惧，慕容彦达终是没有跟面前的二郎李鄂直接翻脸。

如今宫禁之内的皇后妹子，对这位二郎可是正经的青眼有加，前些日子刚刚卸了双生子，便又吵嚷着要回家省亲了。

如今大内宫禁与这恶头陀有染的妃嫔，按皇后妹妹所言，至少十数个之多，而且还俱都有过身孕。

如今想要接茬养孩子的妃嫔可是不少，大内之中，慕容皇后所居宫观，也是最热闹的所在，尽些要求子的妃嫔去凑热闹。

“兄长倒是比年前多了许多隐忍。

这是小蔡府密报。

金国上下已然清除了辽邦残余，天祚帝耶律延禧被金军困于应州之地，败亡被擒，只在眼前。

这段时日，金国诸王将帅，已经提及张觉被策反之事，要借着咱们大宋的作茧自缚，以及金国大好兵势继续伐宋。

咱们大宋可以兄终弟及，金国刚从山野出来才十几年时间，也能兄终弟及吗？

如今，金主完颜阿骨打之弟吴乞买为金主，阿骨打同母弟斜野也就是完颜杲为勃极烈，统兵在外。

围困天祚帝的便是阿骨打长子完颜宗干，亦为勃极烈，也一样统兵在外。

如今金国一方，是选兄弟叔侄内乱争金主之位，还是南下伐宋，吴乞买那边应该很好分辨。

如今斜野跟完颜宗干的兵马，俱在大同府周边，南下伐宋，不过金国一道皇命。

咱们大宋可就难了，此事大内的赵官家一样已经知晓了。

只怕不等李若水等人回返，金贼兵锋已然南下，他们去不去的作用不大。”

看到李鄂摆在他面前的一摞纸张，慕容彦达不由的长舒了一口大气，若如此，他就是大宋功臣了。

如今汴京以北、大同府以南之地，账面存粮不过数千石，河北整路存粮也不过两万石。

这些还只是账面存粮，实际存粮数只能更少。

至于李若水所说，河北路百姓流失数以百万计，也算是大功一件。

什么叫做坚壁清野，慕容彦达还是清楚的，他这个计相在大战之前就完成了坚壁清野。

只要朝中一声令下，他完全可以用粮价的飞涨，逼着汴京以北，以及河北路残余的人口大规模南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