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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伤还没好利索,但今天也硬是跟了过来,他昨天担心了一整晚,若非碍着礼教,早想冲进屋里去看晋璐安,这会儿得了未来丈母娘的首肯,慌忙站起来,拘谨地打了个揖手,应道:
“谢夫人体谅。”
晋夫人走了,遗玉和卢氏就在里面客厅里小声说话,讲的不是别的,正是这一桩祸事的起因。
“我想来想去,这捯闲话的同你大伯母家脱不了关系。”
卢氏昨晚没休息好,脸色难看地同遗玉说起那天赵氏来找她,曾提过她娘家一位偏旁小姐,还有打听到他们中意的是晋家。
遗玉想了想,便摇头:
“大伯母不像是爱乱说嘴的人,再说了,二哥同那位虞小姐八字不得一划,就先传出这等风言风语,不是损人不利己么,我看不像是她从中作梗。”
“都怪我,当时就该明明白白地拒了她,管她脸上好看不好看,”卢氏懊恼道,“偏就你两个伯母,娘都同她们拉不下脸。”
“这么说,二伯母也去找过您?”
“可不是,她尚有位堂兄在户部当差,家中也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姐,比璐安要大上一岁,说是人品怎么贤淑,直言要同咱们家亲上加亲,你也晓得你二伯母是什么德性,她家的女儿我岂敢多想,我还怕日后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遗玉脑子一转,突然拍腿道:“那就是了。”
“是什么?”
“娘您想啊,这两家都落不了好,不就有人当只剩她一家亲了。我猜是大伯母在二伯母那里说漏了嘴,这才惹了事端,哎,早知道就不管这血灾不血灾的,先把亲事订下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遗玉尚在感慨中,卢氏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不是顾着在别人家里,早就拍了桌子。
“怎还有这样的人,不行,我得找她去。”
“您这会儿找她有什么用,同她说理?”遗玉见卢氏气的不轻,忙抚着她胸口给她顺气,口中劝道:
“都已经这样了,您去同她吵一架,伤着的也不会好回去,不是平白给自己惹闲气么。”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卢氏想想就觉得火大,当初她被韩厉掳到南诏,留下子女在京城,老父病故,兄嫂退避三舍,不护她的儿女就算了,如今还敢来搅合她儿子的婚事,是不是当她对当年的事不吭不哈,就以为他们是软性子了。
“那也好办,”遗玉知道不叫卢氏消气,有的是几日她睡不着觉,便道:
“不是还有大伯母在么,我找人在中间递个话,自有人不饶她。”
卢氏想想是这个理,便暂收了怒气,只是打定了主意,下回再见到窦氏,一定不给她好脸色。
“启禀魏王妃,卢夫人,我们家小姐醒了。”
晋璐安一醒过来,屋里侍候的丫鬟便出来禀报,遗玉刚扶着卢氏站起来,外头卢俊听见动静,便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母子三个堵在门外边,面面相觑。
“娘。”
“急什么,我先有几句话同璐安说,你到外头等着。”
卢氏甩了卢俊一眼,掀帘进去,遗玉没跟进去,扯了扯卢俊衣袖,拉着灰头土脸的她到外头去等。
也不知卢氏在里头同晋璐安说了些什么,遗玉见到她时,小姑娘正红着一双眼睛,显然刚才哭过,可精神却还算好,眼睛里也比昨日有神采。
“都是我自己不好,”晋璐安羞愧道,“乱听信了谣言,还不小心从马上跌下来,不怪别人。”
遗玉喜欢有担当的人,可却不愿晋璐安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胡思乱想,便宽慰道:
“这个就不说了。大热天里你裹这么厚的夹板必不会舒服,头几**的腿肯定会疼,切要忍着,别乱动也别去招它碰它,太医嘱咐过要多喝骨汤,你别嫌腥气。这额头上的伤不要怕,我这里有上好的祛疤膏药,保管你这张脸还是水水灵灵的,你只要安心养着身体,等我二哥上门来提亲就是。”
听她最后直言,晋璐安低下头,又是感动,又是心酸,手绞着被单,涩声道:
“夫人方才都同我说了。。。万一我落了足疾,俊哥他不嫌弃我,我、我就——”
“我当然不会嫌你什么”
屋里的人还没把话说完,屋外的人就等不及,听见卢俊这闷声一嗓子,遗玉摇头失笑,转眼见晋璐安惊着一双大眼抬起头,识相了起身出去,给这一对伤员留些说话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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