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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脸色都郁郁难看,到了廊下立刻有下人搬来软椅伺候二人坐下。
魏千珩一言不发,眸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长歌身上,眸光倏地一沉,看得她心口跟着一沉。
原来,后院的响动太大,惊动了堪堪用完午膳准备离开的魏千珩。
准确的说,是白夜听到禀报,说是小黑奴在紫榆院与春枝对上了,怕他吃亏,悄悄同魏千珩说了,于是,本欲离开紫榆院的魏千珩却脚步一拐,转身来到后院。
叶玉箐自是陪他一起来的,魏千珩站在拐角处默默听着,并没有急着显身。
听到虹大娘子与春枝辩嘴时,叶玉箐一直沉住气没有吭声,她有备而来,自是不怕的。
直到听到长歌在质问春枝没有资格打虹大娘子板子时,叶玉箐才出声喝住她,与魏千珩现出身来……
两人在廊下坐定后,叶玉箐先是扶着腰身对魏千珩万分愧疚道:“臣妾无能,竟是连自己的后院都管善不好,殿下难得来紫榆院用膳一次,就被这样的嘈杂琐事打扰,臣妾惭愧。”
魏千珩神情漠然,冷冷道:“无妨,既然来了,就好好将此事处置了。”
闻言叶玉箐心里一松,继而转头看向长歌,眸光沉沉,缓缓道:“小黑兄弟方才为虹大娘子仗义执言,原是好事,可小黑兄弟似乎没有弄明白,因本宫如今怀了身孕,养胎期间,就让春枝代为管束后宅下人,所以,春枝是有资格处置虹大娘子的。”
叶玉箐一出现,长歌的眸光就不自主的往她的肚子看去,想到刘大夫的死,还有她肚子里的秘密,长歌心里堵得慌,很是难受。
等听了她的话,她心里更是一凉——她这明显是在为春枝做袒护了。
她不自觉的往魏千珩看去,可后者一直冷冷坐着,眸光似乎在看着眼前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只是在看着眼前的虚无,让长歌一下子摸不透他的心机,心里也跟着没了底气。
她原本看到魏千珩同叶玉箐一起出现,心里是暗自欢喜的。因为他是她的主子,潜意识里,他会护着自己。
如此,有他在,她就不担心虹大娘子会被打死了。
可此刻看着他漠然的神情,她的心里却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无奈,她只得在雪地上跪下,向叶玉箐请罪:“今日是小的鲁莽了,一切的事因都因小的而起,还请娘娘饶了虹大娘子一命……”
“你又错了。”
叶玉箐冷冷看着她,缓缓又道:“处置虹大娘子并不是你说的为了一盘菜,而是她贪挪了厨房里的钱财,春枝不过借了这个由头去搜了厨房的帐薄,却并不是你说的本宫为了吃一碗小酥排,就要一个下人的命,更不是在给自己腹中的孩子招杀孽……本宫是在管制后宅,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四年字叶玉箐说得特别重,让长歌心头一震,额头冷汗渗下,她知道,今日这一关只怕难过了。
果然,说到这里,叶玉箐话语一顿,形容失望道:“小黑兄弟,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可今日才刚刚传出本宫有喜的消息,你就这般诅咒本宫腹中孩儿——你说出这般可怕之话时,可有半点替殿下想过,他可是你的主子,更是对你宠信有加的,你就这般不盼殿下的孩子好么!?”
此言一出,长歌全身一颤,突然间恍悟过来。
她先前就想到,叶玉箐处置虹大娘子是假,对付自己却是真,但她自问没做错什么事,没有什么错处让她们抓,所以只急着救下虹大娘子,却不想说出口的话却被叶玉箐扭曲成了她诅咒她腹中的孩子。
而随着叶玉箐的话,春枝从怀里掏出一个帐本扔到她的面前,冷冷道:“小黑兄弟看看吧,这就是虹大娘子贪污厨房银子的证据,你若要显本事替人鸣不平,不如先问清楚事由再插手——说到底,你也终不过一个奴才,竟是以下犯上,僭越到开始管起娘娘的事来!”
长歌心里落满冰雪,后背瞬间腻出冷汗来,粘在后背又湿又冷,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白夜看着叶玉箐主仆二人对长歌步步逼进,忍不住站出来替长歌说话,对魏千珩道:“殿下,方才她们说的话殿下与娘娘都听到了,小黑他或许是没弄明白娘娘要处置虹大娘子的真正原因,所以她们争辩的都是为了这一碗小酥排,小黑不过是不想因一件小事闹出大事,才劝着春枝姑娘放了虹大娘子,并不是要僭越来插手娘娘的事……”
“够了!”
一直没有开口言语的魏千珩,却是冷喝一声打断了白夜的话,冷冷下令道:“将虹大娘子押到柴房关起来,若是查清她确实有贪污银钱之举,就赶出王府去,再不录用!”
说罢,挥手让人将虹大娘子拖下去。
“而你……”
处置完虹大娘子,魏千珩眸光冰冷的落在长歌苍白的小脸上,长歌怔怔的抬头看向他,他眸光里的寒意让她单薄的身子止不住抖了抖。
他竟是相信了叶玉箐的话么?!
可他明明听到她与春枝之前争辩说的话,应该知道,她从头至尾只是不想因为虹大娘子替自己做菜惹上祸事,并无僭越之意,更没有诅咒叶玉箐肚子里孩子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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