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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秀一想这么也行,放下手里的东西,马不停蹄地抓起了篓子里的针线。
绣庄里的活儿按件数计工钱,多做一件就多一件的工钱,到手的银子可不能就此放了。
跟她同样想法的还有徐二婶和徐三婶。
这两人也是一早起来就忙活上了,手上的动作全程都没停过。
桑枝夏被她们蓬勃起来的激情弄得无声失笑,把烧开的豆汁匀出一部分当早饭,留在锅里的顺手就点了嫩滑的豆花。
简单的蒸红薯和嫩豆花,再搭上一碗暖乎乎的甜豆汁下肚,原本还存着几分困意的人醒转过来,也差不多到了徐二叔和徐明辉要出门的时辰。
徐二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多日不露面,今日陡一见瞧着神色似乎比病中的徐二婶更为憔悴。
他跨出屋门就朝着徐二婶狠狠剜了一眼,赤红眼珠中迸出的恶意几乎能把人活活溺死。
徐明辉不动声色地往中间一挡,缓缓地说:“父亲,咱们该去跟祖父和祖母道别了。”
他是靠着钝刀子磨肉,生生把徐二叔的一身反骨磨软的。
若非徐二叔一直咬牙不低头的话,他的病就一直都不会好。
徐二叔短短数日无数次迸出要弑子恶念,可在徐明辉暗藏冰冷的注视下又不得不强忍怒气。
老爷子对他不满深厚,老太太也护不住他。
现在家中看似一团和气,谁的心都不曾偏向他半分。
若是将徐明辉圈禁折磨他的事儿闹出来,非但无人会信,他甚至会为此落下更大的难堪。
他必须忍。
徐明辉对他恨不得对着自己扒皮抽骨的狰狞熟视无睹,堪称是温和有礼地说:“父亲,再不去的话,就要耽误出发的时辰了。”
“走吧。”
徐二叔面色铁青地甩开他作势搀扶的手,相当莽撞地冲开了正屋的大门。
徐明辉信步紧随其后,屋里很快就响起了老太太心疼的呼声:“不是说一直养着的吗?怎么还能把脸色养得这般难看?”
“就你这一脸病气的样子,这时候怎么能去做工?万一把身子糟践坏了可如何是好?”
因恼火说不舒服的老太太在心疼儿子的时候又变得中气十足,可说出的话却被徐明辉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祖母,活儿是托大哥和三叔帮着找的,按跟东家说好的日子,今日再不去就是要失信于人了。”
“可你爹还病着,你怎么能……”
“父亲只是心情不虞看起来面色差些,并非病未痊愈。”
“论起病状,我母亲的伤势更为惊险,如今也都见好了,父亲身为男子,只是些小病小痛还不及我母亲的三分之数,仔细将养了这么些时日,怎么可能还没好呢?”
他搬出来的对比过分鲜明,以至于老太太到了嘴边的怒斥全都变成了无用的争辩。
“是病着还是好了,那是你说了能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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