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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冲刷在房檐上,像是瀑布一般的往下落,坠到地面上,将院子里鲜艳的花朵都砸得七零八落。
朦胧的雨雾让原本的黑夜更加让人看不真切。
许是,太累了,太疼了,所以秦落烟半昏迷半清醒的睁开眼睛往窗外的光源看去,只可惜,入眼之处只剩一片迷茫。
她,有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却在她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的时候就消失了。
不知何时,她竟然凄惨了哭了起来,可是,柴房中只有她一个人,门外除了雨声也没有其他,她哭得很大声,却终究被喧闹的雨声所掩盖。
夜,对于她来说太长了。
傅子墨!傅子墨!
迷迷糊糊的状态里,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吼着这个名字,这个她孩子的父亲,这个亲手扼杀了她的孩子的凶手!
有一种恨,如果到了骨髓就变成了绝然!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
桂麽麽的相公来看了秦落烟,开了两贴药让粗使婆子去取,他虽不擅长医术,可是这府中的牛啊、马啊之类的都是他治的,所以略懂一些。
桂麽麽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他,他也是王府中的老人了,遇上这么大的事,他也是害怕东窗事发,所以临走之时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捡起了一旁一块木头又将秦落烟敲晕了去。
等秦落烟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她睁开眼睛,窗外是刺眼的阳光,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胸前还有一滩滩的药渍,应该是给她灌药的时候留下的。
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污物,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到窗边,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人,可是柴房外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因为前几日的大雨,武宣王府里的奇珍一草被毁坏了不少,所以这几日武宣王府中的下人们都很忙碌,为了修复那些被损伤的珍惜草物,还特意请了不少外面的花匠。
秦落烟靠在窗户边上又睡了一阵,终于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她急急地爬起来趴在窗边往外看,果然看见几名花匠走了进来,似乎是要修缮这里的花草。
“小哥哥,小哥哥,”秦落烟清了清嗓子,冲窗外的几名花匠吼,距离她最近的那名花匠只有二十出头,那花匠听见声音走了过来。
“咦,这里还有个人?”那花匠一怔,疑惑的靠近了些。
“小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秦落烟知道非亲非故这人未必会帮她,可是,至少对她来算,也有一线希望不是?人总得活得有点儿希望。
那花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柴房又看了看狼狈的她,“你是王府里被处罚的丫鬟吧,你犯了事我们可不敢招惹你,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也不要和我说话,要是被人看见了没准儿我也得跟着倒霉。”
“小哥哥,只是帮我带一句话而已,拜托你了,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秦落烟急得想哭,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由心而生,这几日以来,她的内心已经接近崩溃了。
那花匠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快步的走开了去。
秦落烟的眼泪就在那花匠转身的瞬间落了下来,她不怪那花匠,在这个社会里,人与人之间本就已经很淡漠,为了一个陌生人,谁愿意去趟浑水给自己惹一身腥?
人之常情而已,这个道理她懂,可是心中的绝望却依旧难以自已的弥漫开来。
她无力的靠在墙上,顺着墙瘫坐在地,再一次崩溃的哭了起来,她还是太弱小了,弱小到任何人都可以欺负她,拿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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