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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亲眼所见（第1页）

盛夏的傍晚依旧燥热。微风拂过带着几声蝉鸣，树叶沙沙作响。萧杏儿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像是打翻了调味料，五味杂陈。只见巷口处一身书生气的俊美男子小心翼翼搀扶一个容貌略显妖艳的女子。二人姿态亲昵，旁若无人般倚靠在一起，眼神柔的能掐出水。不知说到什么，两人笑出声，孟子业手轻轻抚在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业郎明日可能陪妾身出去走走？听说城外花开的正盛。”女子眸光希冀，期待地看着孟子业。她自有孕以来许久都没出去走走，一直在巷子中打转，心中憋屈。“这……”孟子业面露犹豫。他答应萧杏儿明日一同参加游舫诗会，正值好时节，京中不少青年才俊和贵女都会赴约。“业郎，好不好嘛。”女子眼尾泛红，轻轻摇晃孟子业衣袖。一见美人垂泪，孟子业心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记得什么约定，当即答应下来。“依你依你。”芸娘破涕为笑，见四下无人，大胆踮起脚在孟子业唇角小鸡逐米般亲了一口。两人趁着星光往巷子深处走去。红儿气的脸色涨红，哪里还能不明白。看着自家小姐难看的脸色心疼她追随孟子业这么多年。红儿义愤填膺道：“原以为世子不近女色对小姐痴心一片，实际上却是个伪君子。”“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萧杏儿唇色发白，全身卸了力气，手紧紧抠住木板发出吱吱声响。她紧咬下唇，牙印处渗出血迹。“跟上去。”她还没见到皇后姑母说的那个孩子。与此同时萧杏儿也在心中疑惑，姑母久居深宫，为何会知晓孟子业养外室，还能说出地点。主仆二人先后下马车跟了上去。好在孟子业与芸娘顾着亲热，倒是没走两步路，很快就瞧见二人身影。行至一处雅致院落，二人终于停脚步，相拥在一起诉说情话。“娘亲，是娘亲回来了吗？”稚童脆生生的声音划破夜空，打破宁静。院落大门被打开，蹦蹦跳跳出来个约莫三四岁岁的小男孩。男孩见到孟子业眼睛一亮，猛地扑过去轻快唤道：“爹爹！我好想你。”孟子业弯腰单手将男孩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揽着芸娘的腰肢，其乐融融的三人进院落上了锁。萧杏儿脸上惨白一片毫无血色，身体微微颤抖，扶着墙缓缓蹲下去，泣不成声。红儿愁容上满是担忧，“小姐……”“区区安国公府，咱们不嫁就是了，咱们这就回去禀报老爷夫人。”“哦对了还有几位公子，知道后一定会为您报仇的！”萧杏儿心中一片悲凉，青梅竹马的情分有一天要用上报仇二字。可悲，可叹，可恨！孟子业提亲那日在母亲面前起誓会好好对待她，关心呵护她一人。二人甜蜜相处时不知说了多少情话，而今看来一切都是笑话。她骨节发白，想要说什么突觉喉间一阵腥甜。萧杏儿舔了舔嘴角，硬生生把血咽下去。“红儿，回家。”“是，小姐。”红儿生怕小姐心中有情，念着多年感情犯糊涂。连忙搀扶她回马车上，心中暗想要和夫人好好说说这事。然而下一刻，就被萧杏儿的话堵回去。“此事先不要告知母亲。”“为什么？！”红儿愕然，难道小姐不想退婚？萧杏儿却摇摇头没说话，疲惫不堪。萧杏儿乃是大房所出，也就是皇后的大哥一家。她父多年随镇边将军在外征战，母亲温柔似水与人为善。大房刘氏不善于操持家业，整日吃斋念佛为丈夫和女儿祈福。虽和善，但却是个习惯忍气吞声，优柔寡断的性子。好在萧家家宅安宁，若是放在别人家早就被欺负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此事若是得知先是为萧杏儿鸣不平，之后便会不准退婚，用男人三妻四妾的说辞让萧杏儿忍下来。她娘这人，最注重名声。萧杏儿自嘲笑笑，紧紧拉住红儿的手不放开。两人回府之后再夜色中敲响了老夫人宋氏的门。嬷嬷见是她一脸疑惑，“大小姐？”回头瞧了一眼放低声音道：“可是有什么事？老夫人已经睡下，不若明日再说。”萧杏儿的性子是孙辈中最为稳妥的，嬷嬷对其印象极好。借着新递上来的烛火才瞧见她眼眶发红，似是刚哭过，惊讶道。“大小姐莫不是被人欺负了？”说这话，她周身升腾出煞气。老夫人身边四个嬷嬷，各个伤过战场厮杀，手上都有敌军的血。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真有事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娘子军。“嬷嬷，我想和祖母说说话。”萧杏儿见到亲近之人哭腔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般倾洒而下。嬷嬷心疼的要命，迎两人进来，敲老夫人的门。“进来吧。”老夫人一身寝衣，刚睡下便被叫醒但眼中确实一片清明。萧杏儿扑到她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漱漱而下。“祖母，我瞧见了，我全都瞧见了。”听萧杏儿断断续续将话说完，红儿时不时在一旁补充，添油加醋说些孟子业的坏话。不等老夫人表态，嬷嬷率先出声。“好一个伪君子，竟敢骗我萧家的姑娘，老夫人，不然老奴明日带人把他打一顿丢到安国公府门口。”“还有那外室和私生子，皆不应该存活于世。”“不要！”萧杏儿惊恐地打了个嗝，“那女子是否得知我和世子婚约暂且不知。”“就算知晓，孩子也是无辜的，我只要退婚就好，嬷嬷不要对她们母子下手。”嬷嬷冷哼一声，“大小姐心太善，就怕她们不领情。”“好了。”王氏哄婴孩一般拍了拍萧杏儿的背道：“这事交给祖母处理，你莫要忧心。”“今日就陪祖母睡吧，许久没能与你说说话了。”萧杏儿擦拭眼泪，轻轻点头。她幼时经常缠着祖母说战场上的事情，可惜征战太多，每次不过亲近几日祖母就又要远赴边关。宋氏像小时候一样拍打萧杏儿的背，叙述这些年在边关遇见的奇闻轶事，眼中满是疼惜。萧杏儿知觉安心，连何时入睡都不知晓。翌日一早。萧家便派人去安国公府退婚，连带着彩礼一同退了回去。场面之大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退婚缘由也是众说纷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