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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召见萧镇业（第1页）

姜帝痴痴看着皇后，仿若瞧见两人年少时互相追逐打闹。少年之心赤诚，特意找人学雕刻打磨三天三夜，雕刻出少女模样的木雕。看着少女因害羞微红的脸颊便想将她捧在手心上，给她世间最好的。然而不知何时两人之间只剩下冷脸和争吵。姜帝眼眸微黯，却还是温柔笑着说道：“你笑的样子，让朕想到几分从前。”皇后不是曾经的少女，更不会因为皇帝的几句话而脸红。“皇上说笑了，臣妾如今脸上生了皱纹，如何能跟当年相比，纵使是皇上……也便了许多。”姜帝回神，有些惆怅，他知道和皇后的情分无法回到从前。“你先退下吧，朕陪着公主玩会儿。”皇帝开口，皇后即便忧心也无法多说，一步三回头证明其不放心。【娘亲放心好了，渣爹一身毛病但是心还不错，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有了姜南的话，皇后才将心放进肚子里，脚步轻快许多。唯有皇帝一人忍不住叹气。朕是那种虐待孩子的人吗？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气氛尴尬。皇帝没有带小孩的经验，从前大皇子是他第一个孩子，心中欢喜较为亲近。他亲自教授文学武艺，与其说父亲更像是老师，大皇子对他有种天然的敬畏，父子二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后来所出皇帝同样高兴，但他们怕他，即便和颜悦色说话也能够看见眼底的惧怕。再加上都是男孩，慢慢地就没了兴致。和姜南相处时，总能找到初为人父的感觉。【渣爹这是什么眼神，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如跟着娘舒服。】【娘亲的手软软的，说话温声细语，最喜欢了。】姜帝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温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皇上，人到了。”高恩的话缓解了姜帝尴尬，他收敛情绪，不怒自威。“带上来。”一身穿囚服约莫五十余岁的魁梧男子跪于殿前，胡子拉碴看起来较为狼狈，可任谁也忽略不了其身上的杀伐气。姜南微微眯眼，认出这就是皇后的父亲，镇边将军萧镇业。“罪臣萧镇业见过皇上。”皇帝眼睛一瞪，“何来罪臣一说。”这老东西心中憋着气故意如此说，看来是记恨他不问青红皂白就将镇边将军府下狱之事。姜帝顿感脸热，他听信谗言，怀疑良将是有错，不怪镇北将军甩脸色。“臣还是带罪之身不敢妄言，何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心中确实有怨，萧家从圣祖开始便追随，陪着圣祖立国，说是汗马勋劳也不为过。萧家几代忠臣良将，从未有过异心。姜帝凭借尚且存疑的书信就要定萧家满门的罪，谁心里能舒坦，因此镇北将军说话忍不住夹枪带棒。姜帝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叹气道：“此事是朕对不住萧家。”听皇帝服软，萧镇业心中怨气消散几分，只是说话仍旧阴阳怪气。姜帝无奈，只得使出杀手锏。“皇后顺利生下公主，乃是大功，你还没见过小公主呢吧。”高恩从皇上手中借过姜南，他养过几个孩子，手法端正，姜南窝在其臂弯。“渣爹还不如高公公抱的舒服。”这下姜帝更加郁闷了。皇后比不过也就罢了，脸高恩都比不过，看来他得偷偷学学如何带孩子。却也忍不住瞪了高恩一眼，高公公莫名其妙，果真君恩难测啊。“这么小！”萧镇业满脸错愕。他脸上刀疤从眼角到胸口，极为可怖，寻常小孩见了都要哭闹，他心烦。加之多年镇守边关，未尝过含饴弄孙的乐趣。猛地瞧见粉团子，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生怕一个用力把她掐死。【镇边将军名不虚传！满身杀伐却有浩然正气护身，身上的功德连我看了都要眼馋。】萧镇业一愣，谁在说话？！屋里喘气张嘴的都是大男人，哪里来的婴孩声音。难不成是这小家伙？萧镇业不动声色，眼神死死盯着姜南。姜南咿咿呀呀，白嫩胖乎的手胡乱放在萧镇业脸颊的伤疤上。【当年镇边将军深陷囫囵，一人敌数百人，这刀疤就是那一战留下的，功勋血气的象征啊！】镇边将军再次怔愣，他有恶鬼之称，民间多用他来吓唬幼儿啼哭。这还是第一个见了他不害怕，甚至敢动手的婴孩。心中那处柔软不免被触动。“你不怕我？”萧镇业声音竟有些颤抖。【驱除鞑虏，镇守边疆，救世之功护佑后辈，何来可怕一说。】姜南对镇边将军当真尊敬，小小的人眼眸中浮现敬佩和坚毅的神色，不像是这个年纪孩童能够露出来的神情。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功德让姜南眼馋！“朕今日召你进宫是有要事相商，镇边将军府一事朕会向世人解释，还萧家清白，你们呈上来的证据朕也看了，其中一些异处还需要仔细查验，这才让你们在大理寺监狱中苦了几日。”镇边将军倒是不在意这个，连忙回道：“臣无碍。”可是镇北将军大义凛然的模样让皇帝犯了难，若是他有所求也就罢了。偏偏萧家忠烈，不求回报，这让他那点小心思无处遁形。【啧，真不明白老妖婆有什么魅力让渣爹念念不忘，这件事中明显有镇国侯的手笔。】【但是看渣爹这意思，似乎要给镇国侯开罪啊，就因为淑妃？】【看来我说的没错，渣爹耽于美色，国家迟早要完！】姜帝大受震动，连幼女都这样看自己，那世人后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当即沉声道：“此事镇国侯府有参与，朕定然不会轻饶。”小家伙说的没错，若是他不惩处，恐怕往后镇国侯会越来越嚣张，万一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多年来给镇国侯府的体面和殊荣也够了，他们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镇北将军不免诧异，皇帝今日竟然如此果决，倒有些不像他了。【渣爹傻的还不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