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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诛心（第1页）

“叶磊之需要的只是一个能为叶家争取利益的工具，他默许你做得一切，只是因为你还能为叶家带来价值。”姜绾微笑着，笑容中带着一丝怜悯。她看着叶澜烟缓缓道，“他想培植你入宫，所以从小在你心中种下了渴望高位的种子。若是一切顺利，叶家自会为你一步步铺路，让你顺利坐上那个位置。可你的行为却日渐失控，导致了一连串偏离目标的后果，甚至引起皇帝的疑心和对叶家的忌惮。”“当你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刻，叶家便会舍弃你。所以叶磊之的计划变了，从你入宫起，便注定要走上死路。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你这个弃子牺牲，以保叶家暂时的安稳。”叶澜烟的心随着姜绾的话音落下，如坠冰窖，漫无边际的寒凉将她淹没。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娘娘。”一旁的明霜连忙上前搀扶。“不可能，父亲他不会这么对我的。”她低声轻喃。她明明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叶家的骄傲。那些默许和算计，她一直以为是父亲和家族在背后为她撑腰，为她扫清障碍。她从未想过，这一切的精心策划，竟然是为了让她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叶澜烟抬起头，看见姜绾眼眸中隐现的幽光，让她瞬间有种被寒刃刺中的感觉。“姜绾，我知道你恨我，你不过是在试图动摇我的信念，让我自乱阵脚。可你若想用谎言离间我与父亲的关系，那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她咬牙道，试图平复内心的动荡，冷声道，“可我叶澜烟从不相信任何人，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叶澜烟脸色苍白，娇柔的容颜更加我见犹怜。纵然内心的恐惧和疑惑却如潮水般涌来，另她一时间直不起腰背，可她还是要用这份自欺欺人的坚定来抵挡姜绾的话。“事实如此，你相不相信又有什么重要呢。”姜绾微微一笑。宫灯烛火映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的脸宛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而她那双眼睛，却如同一汪深潭，满是冷意。她将叶澜烟变幻莫测的神色尽收眼底，看着她强忍着内心的慌乱，试图保持冷静的模样，心中之余冷笑。“是你下手狠毒在先，如今这个局面，说到底也全都是你咎由自取。”说罢，她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叶澜烟，似乎在等待着对方最终崩溃的那一刻。“你住口，我要见父亲。”叶澜烟紧紧咬住下唇，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她紧紧盯着姜绾，渐渐想起了云菩瑶的面容。深究起来，她与过去的云菩瑶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云菩瑶对待她甚至可以说是格外的宽容和照顾。然而她却因为撞破云惟川对云菩瑶深藏的情意，心生嫉妒，明知以云菩瑶长公主的身份决不可能和云惟川在一起，也挡不了自己的路。还是将心底那一点嫉妒的火星，燃烧蔓延成了燎原之火，直至除掉云菩瑶才肯罢休。可这又如何，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一丝后悔，她就是要做那个掌控一切的人。除了她，旁人皆是棋子，即便是对她毫无威胁的人，也不能例外。只是她无法忍受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也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被彻底摧毁。所以即便她的理智告诉她，姜绾的话可能并非空穴来风，但她的自负与傲慢却让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见不到叶磊之了，你不过叶家的一颗弃子，首辅大人怎会有空见你。”姜绾的声音轻柔，却如钢针一般扎在叶澜烟的心上。她的嘴角弯起微笑，不疾不徐道，“如今你的处境，就像是一头扎在蛛网上的猎物。越是挣扎，便越是深陷其中，不如想一想你的下场会是如何。”“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这些废话。”叶澜烟盯着姜绾，眸中闪烁着被羞辱后的愤怒。她紧紧握着双手，指甲刺入掌心的痛都抵不住她心中的愤恨。她直视着姜绾，冷声说道，“自古成王败寇，既然我棋差一着输给了你，你想如何报复我，我都无话可说。但你也别得意得太早，这世上没有永远的胜者，你也未必能笑到最后。”姜绾闻言，嘴角弯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像叶澜烟这种自私虚伪到至极的人，是从来不会在意对他人造成的伤害的。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得失，自己的荣耀与地位，对于她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都是正确的。指望这种人反省自己的错误，只会是白费口舌而已。一直守在叶澜烟身边的明霜，也因为姜绾的所有话语变得无比震惊。看着叶澜烟越发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明霜忍不住握住了叶澜烟冰凉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她从小就是叶澜烟的贴身丫鬟，在她眼中，自家小姐虽然性情难以捉摸，却是个很好的主子，不仅信任自己，也从不吝啬于赏赐。无论叶澜烟想做什么，她都一直忠心耿耿地配合着她，从未曾有过一丝背叛之心。明霜看到从小金尊玉贵，锦衣玉食长大的大小姐，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她心生不忍，此刻恨不得能代替叶澜烟承受这一切。眼见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而曾经长公主云菩瑶的手段她也是见识过的，若是自家小姐真的逃脱不了罪责，那后果不堪设想。明霜不敢再细想下去了，她当即就做了决定，挺身而出挡在叶澜烟面前，坚决地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云惟川。“陛下，谋害长公主之事全都是明霜一人所为，与淑妃娘娘无关。求您放过她，明霜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责。”“明霜，你…”叶澜烟看着明霜决绝地挺身而出，一时间愣住了。她不理解明霜的决定，明知已入绝境，却想螳臂当车，以换她安然无恙。明霜却只是摇了摇头，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娘娘一直待明霜不薄，是明霜一意孤行，害您陷入如此境地，全都是明霜的错。”明霜说完，又转头看向云惟川，眼中满是羞愧与哀求之色。她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婢女，在陛下的眼中没有多少分量。可她能做的，不过是将罪名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好让叶澜烟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