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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姜篱终于又在梦境里与小白重逢。
他依旧是银色的长发,垂及膝上,朦胧的面庞仿佛笼罩了一层纱,看不清楚真实的面容,只看得清楚他起伏的轮廓,和那双幽深的银灰色眼眸。
一番云雨之后,姜篱感到经脉又顺畅了几分。
“谢了,”姜篱拍拍他裸露的肩头,“你是个好人。”
男人依旧不言不语,静静靠在她身侧。姜篱习惯了他不说话,仰起头眺望悬于她内府的那团白光。比起上次,那团白光好像明亮了几分,更像是一颗星星了。似乎她功体恢复越多,那颗星子便越明亮。
姜篱起身打坐,运转天问九章,灵力运转一周天,经过那颗星,沥炼地更加纯粹。
“我要怎么找到你?”姜篱忽然道,“你甘为炉鼎助我修行,自身损耗不小吧。待我事了,若我还能活着,我会对你负责。”
男人不说话。
“又不说话……”姜篱很无奈,“名字,告诉我名字总行吧。”
空灵清冷的声音响在耳畔,仿佛泉水在空谷中流淌,是他终于开了口。
“我姓白。”
“……”
好巧,姜篱想,她给他取名叫小白,他就真的姓白。
“那我就叫你小白吧。”姜篱非常自来熟。
“……”他道,“好。”
梦境戛然而止,醒来时,天已大亮,姜篱发现自己挪到了床榻上。拉开床帘,地铺上躺的变成了殷识微。他已经换了身亵衣,也刚刚醒来,支起身低头咳嗽了一阵。姜篱蹙眉看了看自己,有些意外自己睡得这般沉,被他交换位置也没有醒来。
赤足踩着檀木脚踏下了床,他咳嗽声未停,脸色比之昨夜更苍白了几分。乍一看,好似一个纸扎的人,没有半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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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篱皱眉看了他一阵,蹲下身摸他的脉。脉搏虚浮,是亏损的脉象。
“你昨晚做贼去了?”姜篱不理解,“一晚上的工夫,怎的虚了这么多?”
他摇摇头,“无妨。”
“你再歇歇,”姜篱看他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忍心让他操劳,“萧宁那事儿你好些再办也成,陈家那边我拖一拖。”
他点了点头。
姜篱扶他上床,看他躺下,帮他掖好被子。收拾停当,姜篱披衣出门,走出门外,又倒退着回来,叮嘱道:“好好歇着啊,别做贼了。”
殷识微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道:“……好。”
***
殷氏客舍之中,简易搭了一处灵堂。纱幔白庐之下,一副棺木停在那里。天光在满地纸钱的地方显得苍白,仿佛冰冷的潮水,漫过所有人的心房。萧宁一身素绸白裙,同萧宣一起静悄悄立在门槛边上。打眼一瞧,立在灵堂中的那个魁梧男人正是韩争渡。
萧宁抿了抿自己黑油油的发髻,又正了正发髻上的白花,低声叮嘱萧宣在门口等她。本不想带这小子来的,奈何他二人都寄人篱下,向来形影不离。这里举目无亲,不带上他,只怕他慌张。
她深吸了一口气,进门走到韩争渡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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