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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生活异常丰富,于元加了每个人的微信,生菜是大小姐,罗果跟她的家庭情况类似,沉俊茹是小康家庭。
其中最特殊的是生菜,生菜的交际圈广泛,几乎谁都聊得起来,眉毛生得很浅,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在大学,于元找了份兼职,是生菜搭的桥,生菜推了一个大学生兼职群,于元有了第一份兼职工作,在渝京的课后补习两小时二百七,是给一个高一女生补习数学。
女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数学卡了跟头。
「这道题有简便方法。」于元坐在凳子上,说,「你用的笨方法,计算量太大,数学是逻辑的学科。」
翻开初中的数学课本,上面是曾经运用无数遍的公式,只是角色调换了,「数学是逻辑的学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谁在说?
渝京大学的学历为于元添砖加瓦,于元在大一已经在往家里寄钱,「计算机」是门需要电脑的学科,于元同时买了。
生活像是步入正轨了,一切像是都有希望,计算机是好就业的学科,是公认的高薪工作。
于元给爸爸打了电话,第一次寄钱的时候于震收下了,第二次寄钱的时候于震说:「元元,你已经大了,该承担一些事情了,爸爸目前账上欠着三十八万,爸爸希望你每月往回家寄一些。」
于元问:「为什么欠的?」
种地不可能亏出这个数字,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是因为哥哥的房子吗?但是房子不是不算在爸爸账上,是算在哥哥的账上?于震岔开话题:「种地亏的。」
「到底为什么欠的?」
面对着逼问,于震终于开口,说:「你哥哥的房子,都算在三十多万里面了,种地亏的数字已经还完了。」
于元的哥哥叫于志,今年三十五岁,去年领了结婚证,和妻子生了孩子,几乎脱离了家庭,结婚时所有的花费于元听在耳朵,房子是四十万的县城二手,彩礼八万八。
「这个就是全部的债了吗?」于元在纸上列着公式,没有问哥哥的债为什么需要自己还,「我会每个月寄钱回去的。」
纸上的公式在算利息,算三十八万需要用几年还完,利息一直在不断上涨,借了大额的数字,偿还的大部分是利息,小部分是本金。
于元的笔停下了,没来由地感到伤心,对着窗外,窗边放着免提的手机,眼睛顶着窗子的倒影。
眉毛,眼睛,鼻梁,通通像到无法再像,包括懦弱的心性,一瞬间于震和于元交替了。
真的是劣质的基因。
为什么要隐瞒呢?直接说不好吗?遮遮掩掩反而让人难堪了,不是不愿意替哥哥还的,不是不愿意报恩的,并不是「白眼狼」,也不是「无孝心」。
真的是劣质的基因。
宿舍里在团建,一起打着扑克,生菜出了一张牌,问:「芋圆,我好像还没有问,你家是哪里的?是本地的吗?」
「我家是昌海市的。」于元回过头,说,「你家是本地的吗?」
「不要。」牌局上出现了大王,生菜飞快地说,「我家是本地的,我一直觉得我只是运气好,出生在这个家里,我虽然是本地人,但我只是靠家里。」
于元坐在生菜旁边,观战斗地主的牌局,生菜抓了一把的好牌,在生菜的身边,于元再次恨自己的出身。
有的人天生在渝京。
有的人走了十八年才到渝京。
真的是劣质的基因,为什么还要生呢?家里有哪怕一样值得传承的东西?没有物质也没有长相,于元止不住地想,就那么管不好自己吗?那么止不住性欲?
——
大学一共四年,比高中多一年,但并不漫长,比高中好过很多,于元坐在课堂上做题,用下巴顶着笔尖,体重在通勤中减了不少,再次瘦出下巴了,大学也有期中考试。
大学的期中考试不严格,生菜扔了一张纸条,原本扔给罗果的,机缘巧合下扔到于元的桌子上,于元拿着纸条,做口型说:「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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