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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灯光隔着白色的蚊帐纱若隐若现地照映着里面的人影。
程景浩抱着一本有着精致辞图案的小人书,脸对着那帐,用冷冰冰的目光笑嘻嘻地坐在床脚的木板上,压根儿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我问过生过小孩的富贵人家,若是想小孩子日后读书聪明灵利得从母胎开教育,往后我每天晚上都给你跟孩子讲故事,我专门搜罗了很多小人书回来,今天就先讲这本小人书,孟母三迁。”程景浩低声地对郭芙兰说道,打开手上面的书培养感情准备开始说。
“换把声音,听着你声音我睡不着,想打人。”郭芙兰无言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好,好,小孩子听多一点母亲的声音会像母亲多一点,我就开始了。”程景浩整理了一下衣服与头发,还故意搬了张小板凳把书小心地放平在上面,坐的姿势十分之端正,仿佛在书案认真读书的学生一样十分之有仪式感,除了那个脸有点违和。
程景浩用着她的声音富有情感地照着上面插图文字一字不错地读了一遍。
“文言文听不懂!"
“那我翻译一遍。"程景浩听言觉得也对,便按自己理解方式编说一遍。
“断断续续,讲得难听又刺耳,再说一遍。说速快一点,像竹板书一样唱起来。”郭芙兰带着丝丝睡意的眼睛望着程景浩吩咐道。
“这个点数,我去哪里找对竹板子。”
“你可以拍着你那木板子,再不你唱京剧或粤剧川剧形式也可以。”
“吓?”程景浩听过花楼女子唱小曲,就是不清楚婆娘说的什么京剧、粤剧川剧是不是一样的。
“怎么了,这点事也不会,你看着我的手,我的手向上抬那个字就往高音调,向下放就放低音,手平移就按着那音平唱着。”郭芙兰想念以前满大街电视手机播音乐的世界,在这个镇上连唱剧也没见着,反倒有唱小曲的花楼女子。真是没有什么娱乐节目。
“这个我我懂,但按书有点难。”
“嗯?那你听过不少小曲。"郭芙兰淡淡的音调里加点重音。
“没有,只是酒楼里旁听过一两次,以前没钱,现在更无胆。”程景浩赶紧解释道。
夜里,带点寒意的秋风吹动着天井里花草的声音,竹纸窗里泛着淡黄色灯光,房内传出女人的歌声,由断断续续不熟练重复多次到顺畅富有情感。
“真是折寿,这家女人又被打又要唱的,那光头真会糟蹋人。”帮贺珍按摩着脚的何嬷嬷听着那女声不由低声说道。
"真看不出来,那光头煮菜做家务,样样不让自个儿媳妇接手,内里打媳妇又让媳妇像花楼姑娘一样唱小曲。这好像不是小曲,听着好像是孟母三迁。我真没听过别人这样唱。挺有意思,可惜没带上我的琴,弹一下挺好。“贺珍揉了揉手指,一旁帮她揉着脚的何嬷嬷无表情地低着头,心里却想那琴都留在京城里有十年时间没动过,现在就在放在面前可能也不会弹了。
“也不知道唱到什么时候?这样会影响夫人休息。”
“没事,唱着唱着挺好听。我有点困了,何嬷嬷不用再按了。”不知是何嬷嬷按摩手法还是那歌声的影响,有点昏昏入睡。
何嬷嬷听言收起手,轻扶着贺珍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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