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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存在太过真实,在他面前,她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像是刻意要展现自己的一切,不留余地。明谦望着倔强的她,莫名地心悸。
她是多么的孤独。
他不是没有尝过孤独的滋味,不过好在离家后,他还有明陌和霍连夜,所以即使自己再乖僻,也不至于找不到个说话的人。而她,曾经有过美满的家庭,家庭消散后,她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没有朋友,没有亲情,一心沉醉于事业,争强好胜。这是多少女人不敢想象的生活,过去的她,估计连去商场挑件合身衣服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腰缠万贯又怎样,一个人,真的太难过。
所以,当他见她第一面时,他便认定了她——他们,是同一类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消磨了喜怒哀乐,消磨了希望好奇。
明谦没有理会女人的拒绝,弯腰将她抱起,这个女人真的很轻,即使最近改善了伙食,吃饭的量也在增多,他还是没觉得她有胖多少。明明个子不算小,却犹如大型玩具,内部都是空的,他所看到的只是外皮。
“你终究是女人。”所以,不必承担太多超出自己极限的东西。
“我只是想证明……”孟冉婷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觉得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她只是想证明自己不会输给男人。
男人有的头脑,她也有;男人有的智慧,她不会比男人少;男人可以干苦活累活熬夜加班,她照样挨得过去;男人能赚钱养家当顶梁柱,她也能把公司打理得很好。
仅此而已。
高中、大学到硕士博士工作,她一直在争,和别人争,和自己争,像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以至于忘记了人类还有感情。
她只经历过宋晨锐这一个男人。她不是看不懂他的暗示,她飞得太高太远,先天条件决定了按正常路线行走的他永远追不上她,而她又不愿给他一个保障,不管是身体还是经济。
孟冉婷想的出神,不知不觉中明谦已经把她带到了梳妆台前,她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光滑无垢的镜面上映出她苍白的脸:
不得不感谢上天的眷顾,纵使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脸面看起来依旧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没有皱纹,没有褶皱,苍白盖住了暗淡,未施粉黛的素颜,是无法遮掩的憔悴。
她已瘦得不像样子,明陌的衬衣套在她身上硬是成了裙子,领口处露出的锁骨甚至可以计数,颈部的血管渲染了皮肤,她长发披肩,顶着黑眼圈,嘴唇干涩。
果然,再不收拾一下见见太阳,就要成鬼了。明谦如是评价。
梳妆台前放着一大排瓶瓶罐罐,都是刚拆封的样子,标签是法文,孟冉婷会多国语言,虽不是太熟练,但也勉强能看懂,全是女式化妆品,从彩妆到营养液,应有具有。
她看见明谦漂亮的手指划过眼前,湿润的面扑带着粉末飞过皮肤,她连忙闭起双眼。
什么也看不到,黑乎乎一片,她却能听见明谦缥缈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你没有错。”
“你已经足够强大,但是,你的身边,缺少一个比你更强、能够驾驭你的男人。”
“学历也好能力也好,势均力敌,棋逢对手,我懂你的感觉。”
“所以,我没有杀掉你。所以,我渴望跟你做爱。所以,我们愿意对你温柔,就像你一直无法释怀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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