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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凤笑笑,“那身红衣,沈沈穿着,定然很美。”
她红着鼻头,笑眼闪泪,苦涩说道,“只盼穿到八十……他仍能记得我……十八模样……”
玉箫凤垂眸,脑中闪过那鹤发白眉,在徐徐暖风中,闭上沉重双目,“……他会的。”
玉箫凤待她情绪安稳下来,便去见花子蓉请辞了。
她拿出壁橱藤篓,绣了几针,了无心思,于是又再放了回去。
主卧门前,她站了好久,莫名想起初时,卫袭牵着她那细如枯枝的手,拂开这金碧辉煌的大门后,那回眸抚慰的笑容。
她不自觉的扯起嘴角,双手一撑,‘吱呀’一声,就如回到幼年。
对镜梳妆,红花点唇,她执起毛笔,在眉尾勾出淡淡墨痕,高耸入鬓。
“卫袭……”她对镜轻唤,羞赧飞上双颊,抚着胸口咳了声,她垂眸垂眼,“夫君……”
柔情浅笑,泪挂睫毛。
夫君……
她怕是,厚着脸皮,也唤不了多少岁月了。
当那皱纹浮现,何以对那美人,唤出此言。
玉箫凤的一席话,将她从自艾中推醒。
她尚且可带着美梦永远睡去,活下来的,才是那背负着许多,煎熬于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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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夜悶熱,開襟納涼。
她用瑩白的指頭勾開粘在薄濕頸脖的髮絲,側過身,墊著手臂,看他。
衛襲沒睡,只是盈密的睫毛因眼垂著,而蓋住了眸子。
她不自覺的抿起嘴,羞於將他午後的話當了真,沐浴時還落了幾朵幹梅。
衛襲歎了聲,轉眼見她盯著自己,先是一愣,再是輕笑。
“怎麼?”他伸手,長指滑入她額鬢,滑出她發梢。
“看你。”因覺羞赧,她反而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了這麼些年,還覺得如當初好看?”他輕笑著侃道。
她直直看他,癡癡一笑,“嗯,愈發的好看。”
衛襲一笑,絕代風華。
次日,側房。
簍框於旁,銀針捏指,金線彎直。
她專心致志的繡了許久,肩膀都酸了,起身捶著,才發現身邊多了個玉簫鳳。
她趕緊放下捶肩的手,緊張地攥緊了織物。
玉簫鳳和煦一笑,“我已經看到了,無需掩藏。”
她鬆開手,手背金印浮動,如繡盤上的金紋。
玉簫鳳伸手,“來,我仔細瞧瞧。”
繡盤的紅布上,隱約透出淡淡墨色勾勒的圖樣,她幾分猶豫,還是遞了過去。
“鬆緊有度,不錯。”玉簫鳳捏了捏,遞了回去,笑道,“只是看來,以一人之女紅,怕是要繡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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