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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悠扬吭昂的歌声伴随着响铃叮当和啪嗒啪嗒的敲打节奏从远处传来:
……
荒野将迷雾养成了白魔怪,
六个人儿误进来。
魔怪张口就要吃,
贪欲使得呀胃口开。
赶着我的吉良马车摇摇摆,
铃儿叮当蹄子快。
太阳兄弟跟着我,
凶恶迷雾呀快散开。
文马你拉车辛苦真惹人爱,
走过五湖又四海。
虽我脚步测大地,
现坐车里呀不离开。
讙头国的大伙问话太奇怪,
背生双翼还胡揣。
他们送我到路口,
问得财宝呀多少开?
我说好朋友你妄想得钱财,
此行也许就要裁。
都说朝阳谷难进,
我还得去呀把门开。
随着那熟悉的歌声和调子,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穿出浓雾在我们远处停下,它后面的雾色已经不知不觉淡了好多,阳光跟着马车过处洒到迷雾散去后显露的天际远山和乱石丛林间。很快,我们周围的浓雾也已不知所踪,现出脚下一抹并不陡险的缓斜坡,乱石错杂、浅草漫山,偶有几丛荆棘林突兀地像棋子丢落棋盘,现出淡淡秋黄意味。
来的是一匹红鬃毛高大白马,眼里闪着刺眼金色。端坐车里赶马的正是那歌者,草编发箍拢住一头乱发,银灰色的胡须耷拉着垂在胸前,被磨损光亮的麻布旧袍裹在身上,袍子边沿盖住执缰绳的左手和拿着一片细长草叶的右手。他歌声停时,刚好走到我们面前停下,然后老阿叔熟悉的面容抬起来看着我们。
我们向他鞠躬敬礼。
老阿叔眼睛扫过周围,高大伟岸的身子从马车里站起来,右手托举草叶,展开臂膀作拥抱的样子,深深鞠躬回礼:“天帝之仆竖亥恭迎各位大驾光临”,老阿叔终于自报了名姓,“怎么样?不打算上车?”
“上车?你叫我们挤上这个小马车?”刘富宽惊讶地问。
“你把王万志他们安全送到了吗?”李方贵也问道。
“我送他们到大道,指引好前行的路了,”老阿叔把草叶放进嘴里嚼着,但似乎不能再叫这徒步丈量过大地的竖亥法师老阿叔了。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惊雷一雳,以前阅读各种古籍神话时,常想像天帝之仆的模样,如今真正见了,发现他和别的老人并没多大区别。
把行李全丢上车厢,他帮忙叠好之后,我们准备爬进马车,突然听见斜坡远处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等等我,你们……等我。”
“周培江?天啦!”周雨江难以置信地向他招手。
老阿叔的出现竟使我们当中少了一个人也没注意。
“你不是朝我们走来的吗?咋跑山那面去了?”陈永止不住大笑。
“就是啊!明明听着是离你们越来越近的,等雾散去才发现我到了坡的那面,离你们似乎已达到遥不可及的地步,幸好我赶紧跑,否则就被弃荒野了”周培江放缓脚步,拍打胸口。
“哈哈,叫你别乱动,偏不听,”我也大笑着和其他同学向前去迎他,都庆幸没在雾里走动,想想也令人后怕。
虽然马车在路上走动时看起来小得除了老法师之外,再也容不下别人,但我们爬进去之后,六人加上法师,宽松地两排对坐,车前还堆满行李,都有空位可以再坐更多的人,不禁感叹这真是一辆法师的马车。
“走喽,我亲爱的吉良,”随着老法师的吆喝,马蹄拍打着铺满乱石的地面,啪嗒、啪嗒往前走,原来那伴歌的节奏是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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