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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情字多殃,独他握着一撇一捺不放。
如果知道那是告别,符骁断不会让他走得那样仓促。
就这样结束了,结束得好轻易,让人错觉好像从不被重视过。
符骁没想过要为自己而活,他被困在四方墙内,每一面墙后都站着人。
往那边走都不对,他四处碰壁。
有父亲,有池御。。。
有些墙长满青苔,年数已久,他扛着不让它倒,有些墙摇摇欲坠,时不时掉下些碎石,砸得他好疼。
有些墙渗着酒,从砖缝里不停地渗,流了一地,快把他淹没,他必须不停地喝,不得喘息,不然墙就要倒了。
他听见,听见有人在说话,有一群人在竭力挽留他,他感受到冰冷的器械穿过身体,他感受到血顺着管子来,又顺着管子抽走。
他听见机器冰冷的响声,他太累了,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医院了。
生是一个无法辩解的命题而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符骁困在墙内,他不再有力气去扶去扛,他随机靠在一面墙上,不管它是会倒还是会塌。
什么是墙?闭口不言的秘密是墙,生活的重担是墙,父亲的殷殷期望是墙,爱而不得也是墙。。。
墙塌了,符骁被埋在废墟下。
一切很安静。。。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心脏短暂地跳动了一下。。。
“心跳停了!快。。。”
谭虔和周泰在门口等着,两个人都沉默着,好像医院本来就是一个肃静的地方。
谭虔盯着手术中的大字,在门外徘徊。
周泰双手交叠,低头坐在长椅上,酒全醒了,他还在等着,等着晚上和符骁喝酒。
他都想好了,要看着他,让他少喝一点。。。
医生出来的时候,周泰猛地起身,和谭虔一起迎过去。
“怎么样?”
谭虔着急地抓住医生的胳膊,周泰没有说话,死死盯着后面的手术室看。
“情况不好,求生意识弱,可能快不行了,我们正在尽力抢救。”
“什么意思?”
周泰仿佛如梦初醒,攥着医生的袖子,额角青筋暴起。
“先生冷静一下,我们还在抢救,可以先给家属打电话了。”
“我给符年青打,你给池御打。”
谭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语气淡淡的。
他抱着符骁给他擦血的时候,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绝望。。。
谭虔拨了电话过去,他和符年青也不太对付,电话响了很久,还是接了。
“符叔叔,符骁在医院。。。情况不太好。。。您尽快过来吧。”
谭虔第一次开口叫了他叔叔,他不知道该怎么把医生的话转告给符年青。
不管怎么样措辞好像都不行,毕竟。。。万一。。。中年失独是很残忍的事。
“池御,符骁好像不行了。。。快来医院。”
听医生说,和自己说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周泰的声音颤抖,隐约有些哭腔。
池御拿着电话愣住了,血液好像凝固住了。
周泰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太大,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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