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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心里一沉,还未问话,前方一名项战的亲卫吼道:“张将军,后面有董卓的五百西凉骑兵。”
放出去那么多斥候,只回来了一人,张辽已经知道那些人经历了什么。
为了延缓追兵的速度,那些斥候拿命去挡。
终究是挡不住了。
电光火石间,张辽眼睛里溢出了红色的光,他朝十八骑吼一声:“前方六十里便是大营所在,你们快走!”
那亲卫道:“张将军,西凉兵猖狂,快随我们一起走。”
“让你们走就走,耽搁了救治主公的时间,我把你们一个个的脑袋都砍下来。”
张辽怒吼亲卫,盯着十八骑的身影消失在沙尘之后,举起长剑,策马冲锋。
“儿郎们,随我来。”
一行人如猛虎下山,在黄土上狂奔向前,隐隐望见数十骑冲出沙尘,身后是隆隆的铁蹄。
张辽拈弓搭箭,三十骑也拈弓搭箭,瞬间便射倒五六骑,后方的人看不到前面,一时间人马俱倒数十。
张辽一看对方的人实在太多,灵机一动大吼道:“左军冲锋,右军围堵西凉军后路,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风沙里涌出的西凉骑兵望见前方数十骑朝两侧分散,狂舞的风沙里不知藏了多少人。
再经张辽一吼,人马大惊,连忙掉转马头朝一侧迂回,就如来时那样,毫不犹豫的冲回了风沙里。
逃之夭夭。
张辽以手捋须,张狂的笑容在脸上浮现。
“一群鼠辈,焉敢犯我河内?”
正得意着,一想到项战生死未卜,连忙拽着马缰“驾驾驾”的朝大营方向狂奔。
项战的伤很重,上衣被剥掉,箭已拔去,胸前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空气中隐隐有草药的味道。
张辽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一把推开床前抹眼泪的范重,趴在床边,紧紧的攥住了项战的手。
那只长满老茧的手冰凉,好在还有脉搏,让张辽心安了不少。
他一低头,窝槽。
自己醋坛般的大手竟然比项战的手小了好几圈。
也细了好几圈。
一看到这只宛若钢铁浇铸的大手,张辽就想起主公跃马舞枪的无敌身姿。
“主公不会有事的!”
他喃喃自语着,猛然站起来狠狠的瞪着范重:“主公会不会有事,你说,你说啊!”
范重抹了抹眼泪道:“文远,你镇静些,郎中说过了,主公肺部受损,失血过多,但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
项战总觉得有人在哭,如蚊如蝇,是那种满腹心酸却强压声音的轻声悲泣。
吵死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人家明早还要上学呢!
他想骂,嘴唇却张不开,想动,手臂却瘫软在床上。
费劲全力,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上方雪白的白炽灯,这才意识到空气里有浓浓的酒精气味。
有几个穿戴齐整医生眯着眼绕成一圈,似乎他是一个不错的试验品。
一名医生拿起闪耀寒光的手术刀,摒指抹过刀锋,然后眼神瞬间凶恶,意想不到的捅入了项战的胸口。
瘫软的项战只能眯着眼睛,那人缓缓变成了一个容貌和蔼的大圆脸,漆黑的胡须垂在胸口,露出一个奸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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