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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苒之面上也没有丝毫异色,在秦无收回手的时候,为他整理了下袖口。
沈姑姑端起茶碗的动作顿了一分,旋即摇头失笑,心道:“谁能想到,此前在天问长冷面冷情的秦无仙长,私底下跟妻子相处的居然这般亲昵随和。”
看来,秦仙君所谓的冷,是要分人的。
沈姑姑揭开茶盖,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她说起了天问长这些年发生的大事。
“最大的事情应该是前几年骨龙现世,有两位不知名姓的仙长出手相救,帮助太上长老封印骨龙,天问长和附近百姓才得以保全。”
太上长老,便是方沽酒本人。
虽然他曾经是掌门人,但数百年已过,掌门都换了几茬子,他也没有再次揽权的想法,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偶尔跟弟子们讲经论道。
沈姑姑继续说:“第二件,其实还是跟太上长老有关。他曾经在凡世的妹妹找到了,而且还具有符师体质,现在是咱们门派的宝贝疙瘩——虽然可宋姑娘说自己有门派,但大部分门派弟子都尊称她为‘师姐’。”
其实按辈分,可宋跟方沽酒同辈,怎么说也是大部分弟子的‘曾曾曾曾师叔’。但可宋只是出生早,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如今满打满算才二十出头,方沽酒便发话,小辈弟子叫她‘师姐’即可,不必严格依从辈分。
“可宋天赋高、脾气好,别人看上百遍才能懂的书,她看个十来遍就能明白。有弟子找她请教,她来者不拒,尽己所能的讲道。但她年纪也小,很多时候并不能面面俱到。可她不会不懂装懂,反而量力说出自己看法。”说到这里,沈姑姑抬眸,见苏苒之捋了捋浮茶,继续道,“我记得苒丫头修得是剑道,如果你们时间停留在天问长的时间长,其实可以给大长老说一声,偶尔来听太上长老讲道。她老人家有半仙修为,不管是按部就班的修行,还是剑道、符道,听了后都会有所收获。”
沈姑姑话音刚落,只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咳咳。”
声音有些苍老,但中气十足。
只是,怎么听怎么心虚。
沈姑姑有些奇怪,这会儿谁会来找自己?
就连一向比较熟识的菜园管事,也不会现在过来。但对于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她院子里的人,沈姑姑还是比较慎重,她立刻看向门外——
盛夏刺目的光划破云层,肆无忌惮的炙烤大地。
而在热气蒸腾的小院中,只见那位经常给弟子讲道的太上长老陡然驾临,周身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边,此刻他正用一种沈姑姑从没见过的尴尬眼神看过来。
说来,方沽酒能找过来,还是因为可宋。
她说自己准备下山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苏前辈’的背影,但她担心认错,就先用符咒给方沽酒传了信。
可宋现在也不下山了,就在外门附近候着,苏前辈帮了她不少,还给了她一幅山河社稷图,能让她和师父联系,她还没来得及感谢前辈。
方沽酒在收到可宋传信后的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毕竟他身为半仙,神识可以笼罩整个天问长内门和外门,他并没有察觉到修为强大的存在降临。
但方沽酒对自己亲妹妹的眼力还是信的,毕竟那可是符师。
于是他亲自跑了一趟,便看到沈姑姑带着‘毫无修为’的苏苒之和秦无进了成衣铺——
—
这位太上长老在对上苏苒之视线的时候,赶紧露出一个笑容,拱手作揖:“苏前辈安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沈姑姑:“……”
她一脸呆滞的看看门外的太上长老,再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苏苒之和秦无,连起身给太上长老行礼都忘了。
一向成熟稳重的沈姑姑这时不禁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不会是在做梦吧?
可能是她太想见到苒丫头了,所以才在午睡时不小心梦到了。至于后面这奇怪的走向,如果是在梦中,那就完全可以解释。毕竟梦向来荒诞,就算梦到自己得道成仙都不足为奇。
苏苒之起身的一瞬间,沈姑姑也赶紧回过神来——不管现在是不是在梦中,她也不能把本门派的太上长老晾在门口啊。
沈姑姑几乎是小跑着出去,将太上长老也迎进来。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太上长老,往常都是在台下远远的听长老讲道,因此有些语无伦次:“师祖,您、您……驾临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您要吃点什么?晚辈做了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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