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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稀罕!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隔壁那几家,一年也就用个一、二两银子,摊到每个月,才一两百铜板,半吊钱可是有五百文呐,你厉害,你下山去做活,不求多的,一个月拿回来三四百个铜板,老娘就把你们一家子伺候得舒舒坦坦的。”
才你来我往了几句,到底是没收住脾气,嗓门抬上来,又响起了东西打翻的声音。
谢筝摇了摇头,把从妇人那里打听来的罗家事情一一讲了:“那嫂子也说,罗妇人没了踪影,不晓得去哪里了。”
“这下麻烦了,即便罗妇人是凶手,又要去哪里找她?”苏润卿叹道。
陆毓衍没有说话,一手背着站在树荫之中,低垂着眼帘,长长睫毛在眼下映出弧形阴影,愈发窥不见眸中情绪,另一手抚着腰间红玉,动作随意,似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
谢筝和苏润卿看在眼中,都噤了声,没有催促他。
陆毓衍想了许久,才又抬起眼帘,落在谢筝身上,问道:“在宁国寺袭击你的妇人,身上可有异味?”
谢筝闻言一愣,而后摇了摇头:“没有,整个殿中点了香,闻到的只有檀香味道,没有其他了。”
“看来这几个月间,她一直都有住处,有吃食。”陆毓衍沉声道。
听他这么一说,谢筝也有些明白了。
罗妇人若无处安身,这几个月下来,离开家门时穿的那身衣服早就不能再穿了,身上也有会味道,而谢筝什么都没有闻到。
此刻正是一年间最热的时候,罗妇人起码在一两日内是梳洗更衣了的。
勒死那么多人,手上劲儿不小,罗妇人也不像是挨饿了。
陆毓衍又和他们说了静心庵里的情况。
静心庵是在宁国寺之前,最后报上来的一处案发之地。
庵堂断了香火有小半年了,陆毓衍前几日去探查过,大殿、厢房、厨房里都乱糟糟的,一副破败样子,厨房外堆了些受潮的柴火,看灶底的状况,又像是半个月间有人烧过火的样子。
“当时有猜过,是不是行凶之人动过炉灶,眼下看,只怕是她在庵堂里住过一些日子,直到那个被害的妇人来拜佛,她行凶之后才匆匆离开。”陆毓衍道。
谢筝在进京路途中,也曾向一位老尼讨过吃食,她想,那些香火不盛的庵堂,倒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最早发生案子的小庵,听说一月里也难得有十来个香客,罗妇人暂居,在出了事之后离开,庵中的师父也不会觉得怪异。
反倒是罗妇人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偏,直到去了静心庵这样彻底没有尼姑的地方。
附近寺庙庵堂虽多,也有废弃之处,但像静心庵这样已经没有人了,但厨房里还留下些米面的地方就极少,这大抵是罗妇人会出现在宁国寺的缘由吧。
无人知道她是凶手,衣衫整齐,向师父们要一些果腹的干粮,夜里就宿在山中空荡荡的某处寺院里。
“京郊庵堂寺院这么多,她要是白天还去其他大寺里寻吃的,那要找到她,可是不容易了。”谢筝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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