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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和老胡换上一身丝绸衣服,扮作阔佬直奔四方茶楼而去。
这四方茶楼可谓是客似云来。不过客人们大部分都是粗布旧衣打扮。贺六和老胡穿着丝绸衣服分外扎眼。
贺六暗道:失算了。那些私盐贩子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穿着打扮自然是越不显眼越好。
茶楼小二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是来喝茶的,还是。。。。”
贺六编了个谎:“我们是山东来的客商。听说你们这儿除了卖茶还卖别的。呵,我们想买点那东西。”
小二眉开眼笑:“客官带了多少银子来?”
贺六有个习惯,喜欢将家当全都带在身上。这是做查检百户得的病。他成天翻箱倒柜抄别人的家,万一自己家里进了小偷,亦像他一般翻箱倒柜呢?
做了二十年的查检百户,贺六倒也在京城的几家钱庄票号里攒下了万把两银子。钱庄的庄票,全都在装在他袍袖之中呢。
贺六对那小二言道:“带了一万两银子来。”
小二一听这话,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从满脸堆笑变成了冷若冰霜:“一万两?呵,那你去二楼,等着吧!”
贺六和老胡对视一眼:这小二好大的口气,似乎一万两银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二人来到二楼,点了两杯雨前茶。
四方茶楼之中,一杯雨前茶竟然要五十两银子。两杯便是一百两。要知道,即便是在京城,一斤上好的雨前茶也不过值三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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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枯坐了两个多时辰。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坐到两人面前。
“在下冯旭来。别人都叫我冯胖子。小二说,你们二位是来买盐引的?”冯胖子问。
贺六故意装出一副山东口音:“是,是。俺们是山东来的客商。准备从江南弄点便宜的盐,运到山东去。”
冯胖子笑道:“便宜的盐?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官盐的盐价都一样,都是一担四两多银子。呵,你说想弄便宜的盐,自然是要贩私盐了。没有盐引,你们的私盐连扬州地界都出不了!来我们四方茶楼就对了!你们有多少银子,我们这儿就有多少盐引!”
贺六问道:“一万两银子,能卖多少担的盐引?”
冯胖子伸出五个手指头。
贺六问:“五千担?”
冯胖子有些不耐烦:“不是五千担,难不成是五万担的盐引?”
贺六搓了搓手:“有些贵。”
冯胖子摇头道:“二两一担的盐引还贵?你花五千两银子,买五千担私盐。再花一万两,买五千担的盐引。合起来一万五千两的本。有了盐引,你的私盐就能运到山东公开售卖。五千担可以卖两万多银子。一下就净赚五千两了!我们四方茶楼大开门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
冯胖子将头凑到贺六耳边,又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前任两淮盐运使吴大人出事儿了,被打入了大牢。新任的盐运使还未到任。这段时日,盐运衙门的人一担盐引都不敢往外倒卖!幸亏我手头还有些存货。呵,盐引这东西如今紧俏的很!你们不要,自然有人要。”
老胡在一旁道:“掌柜的,我看咱就买了吧!冯爷的账算的明白,花一万两本,赚五千两利。这生意划算的很呢!”
贺六道:“虹口白牙的,你总要让我看看盐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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