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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铁心兰也在她身旁。
铁心兰却已兴奋得在发抖了,她瞧见小鱼儿自山石上一跃而下,立刻就忍不住向小鱼儿奔了过去。
但只奔出两步,她身子忽然僵硬了。她忽然想起了花无缺,她怎能一见到小鱼儿,就抛下花无缺?
她站在小鱼儿和花无缺中间,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她只希望自己根本就没有生到这世上来。
这时小鱼儿也瞧见她了,正笑着招呼道:“好久不见,你好么?”
铁心兰竟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忽然扭转头,垂首奔到那边一株大树下,这棵树也恰巧正在小鱼儿和花无缺中间。
苏樱的眼睛却始终在留意着小鱼儿。她发现小鱼儿虽然还在笑着,但笑容也僵硬得很。再看花无缺,竟也低着头始终未曾抬起。
苏樱不禁在暗中长长叹了口气——瞧这三人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她除了叹气外,还能怎样?
邀月宫主比刀更利、比冰更冷的眼睛,也始终瞪着小鱼儿。小鱼儿长长吸了口气,也抬起头瞪着她,微笑道:“你送来的东西都不错,只可惜没有辣椒,下次你若再请我吃饭,可千万不能忘记我喜欢吃辣的。”
邀月宫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花无缺却吃惊地抬起头来,他实在想不到世上居然有人敢对邀月宫主这样说话。
邀月宫主道:“现在我再给你三个时辰,你在三个时辰内,不妨调息运气,养精蓄锐,但却不准离开这里!”
小鱼儿拍手笑道:“移花宫主果然不愧为移花宫主,丝毫不肯占人便宜,知道我累了,就让我先休息休息。”
邀月宫主却已转过身,道:“无缺,你随我来。”
小鱼儿道:“我想和花无缺说两句话,行不行?”
邀月宫主头也不回,冷冷道:“不行!”
小鱼儿大声道:“为什么不行,你难道怕我告诉他你就是铜先生?”
这时花无缺也转过身子,也没有回头,但小鱼儿却可以见到他听到了这句话,全身都震了一震。小鱼儿笑了,因为他的目的已达到。
只见邀月宫主走到最远的一棵树下,才转回身来,像在和花无缺说话,但花无缺却始终是背对这边的。
苏樱柔声道:“三个时辰并不长,你还是好生歇歇吧。”
这时正是清晨,太阳已刚刚升起。
苏樱将四下的落叶都收集起来,铺在树下,拉着小鱼儿坐上去,就好像一个妻子在为丈夫铺床似的。
铁心兰还站在那边树下,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她忽然觉得自己活在这世界上,竟好像已变成多余的。
她方才既没有走到小鱼儿这边来,现在更不能走过来了,她方才既没有回到花无缺那边去,现在也更不能回去。
她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小鱼儿和花无缺两个人,都绝不会走到她这边来,移花宫主已用冰凉的手,将这两个人的友情撕成两半,这两人之间若不再有友情,那么她的处境岂非更悲惨、更难堪?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就是远远地走开,走得愈远愈好,那么无论任何事都不能伤害到她了。
但现在她生命中最亲近的两个人,立刻就要在这里作生死之决斗,她又怎么能走?怎么忍心走呢?
小鱼儿在落叶上躺了下来,闭起了眼睛。
别人有的紧张,有的痛苦,但他却悠悠闲闲地跷起了腿,嘴里还含含糊糊哼着山歌,这些事竟好像和他没有关系。
苏樱站在他身旁,俯首瞧着他,瞧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瞧见铁心兰了么?”
小鱼儿道:“你没有看见我方才已经和她打过招呼?”
苏樱咬着嘴唇,道:“但是她……她实在可怜得很,你实在应该去安慰安慰她。”
小鱼儿霍然张开眼睛,瞪着道:“我为什么要过去安慰她?她为什么不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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