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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兮略微弯腰,福了福身子,“钧座您军事繁忙,还请……”长舒一口气,“不要再婉兮身上浪费时间。”
空气中响起发沉的军靴声,那是黑色军靴踏过瓦香红木地板的闷闷声。沈问之走到林婉兮的面前,身高上的绝对优势让他居高临下逼视着林婉兮。
“你在赶我走?”明明是疑问,却有着令人无法反驳的森然威严。
林婉兮深吸一口气,莫名而来的勇气驱使着她抬起双眸,直视沈问之。
“钧座,我累了,还请离开吧。”笃定的目光中似乎满是坚强不屈,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却是悲伤,海啸般拍打着心神的悲伤。
林婉兮被转身去,自顾自地躺在了床上,正对着床内沿,也就是背对着沈问之。
沈问之拳头紧握,指面深深嵌入掌心。疼?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林婉兮转身之前眼底的绝望在他脑际回环反复,更多的,恐怕是对这个女人的疼吧。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会再来看你的!”沉默许久,也驻足了许久,沈问之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在林婉兮的身后响起。
“好好照顾夫人,她要是有事,你们提头来见!”沈问之冷漠警告,决然离去。
“钧座!”守在门外的薄杰见沈问之出来,紧跟在他身后。
“备车,去趟寺庙!”
“是!”
郊外寺庙。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孩子究竟在哪?”沈问之悠然坐在石凳上,左手指腹不断划过右手食指上的翡翠玉扳指,眼眸闪着阴沉不定的幽光。
“将军,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尼姑羸弱的睁开眼睛,太阳穴处正顶着一把黑色光滑的德式手枪,这让她不敢乱动。
“夫人诞下的是死胎,贫尼将它埋在了庙里的柳树下。将军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挖。”因太过虚弱,尼姑断断续续才将话说得完整。
“钧座,看来这个老尼还是不肯说实话,还是一枪崩了她吧。”薄杰手里的枪更重地戳着尼姑的脑袋。
“住手!”沈问之森严的声音响起,“钧座!”
“放下你的枪!”沈问之的话,带着命令的严威,让薄杰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枪。
黑色军靴出现在尼姑的面前,“柳树在哪?”沈问之的话仿佛深谷里传来的回音,瞬间僵冻了四围的空气。
“在……在那……”尼姑抬起眼眸,看向内堂外的院子。
极目望去,确实有一刻百年柳树屹立其中。
半炷香后,薄杰一脸凝重的归来,怀里是被绸缎包裹着的婴儿。
沈问之的呼吸滞住,他本来还抱有一丝期望。
沈问之接过死婴,军装下的手臂竟有些颤抖,婴儿浑身呈黑紫色,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脸上尽是血污与泥水。
这就是他的孩子吗?
不忍再看,沈问之怕自己会失控,将孩子交给薄杰。“把孩子厚葬了,不要让夫人看到。”
十月怀胎,看着林婉兮越来越大的肚子。他也希冀过,自己要教这个孩子枪道、马术。
带着他一起厮杀在战场上。
浴血奋战后,父子俩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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