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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上传人证,街角绿柳荫下马车内,多了一个人。
周大单膝跪地,“主子,王少爷听到信了,正在往回赶。”
纪居昕一早就让周大注意王少爷的动向,最好一直跟随。
资料表明,这位王少爷一般不在家呆着,今日之事,如果王少爷没听到信儿不回来则好,如果听到信往回走——
他微笑看向徐文思,“徐兄,该你上了。”
徐文思理理衣角,问过周大王少爷所行路线后,从容站起,“你就瞧好吧。”说罢就要下车。
“徐兄慢走,”纪居昕叫住徐文思,声音隐含担忧,“那姓王的惯会耍狠,我们在阳青地界,不比自家,随时要小心,让周大跟着你吧。”
徐文思知他担心,“我这里人也够,有两个镖师跟着。我若带走你的手下,你身边岂不是没人?你安心,兄弟不是冲动的人。”
纪居昕仍然微抿了唇,不太放心,徐文思看了,轻叹一声,“你不信我,也该信你这手下,你问他,我那镖师功夫如何?”
周大眼睛看着地面,神情一丝没变,“属下和镖师们交过手,保护徐少爷应当够。”
“怎么样?”徐文思目露骄傲之色。
他故意表情夸张,纪居昕心内叹气。
徐文思这样坚持,周大又肯定了镖师的武功,他再犟不好,就点了头,“徐兄一切小心。”
“知道了,操心的纪小九。”徐文思朗笑着下了车。
此后马车上就余纪居昕和周大。
车帘依旧掀着,县衙内的人事声音都很清楚。
“咦?”纪居昕注意到,离他们马车不远,县衙左侧,有一株老槐,树干粗大,树叶茂密。仔细看去,枝叶内藏了一个人,绿色衫袍,年纪不大,身体瘦弱,不注意的话一点都看不到。
周大也看了一眼,“那是科举案死去书生的弟弟,姓严。”
纪居昕嗯了一声,今天的事件,关注的人很多啊……
徐文思在离主街不远的茶楼前,截到了王少爷。
王少爷听下人含糊地说起家里出事了,有妇人击鼓鸣冤告了县令大人他亲爹!他急慌慌往回赶,一个劲后悔今天出门为什么没骑马没派车,根本没注意到徐文思正从对面走来!
就见走着走着,前方有个人阻了他的路,他往东避,那人也往东闪,他往西走,那人也向西行,两个人打着正对面,一时路径相同,谁也不能往前一步!
王少爷火起,“没长眼睛吗?还不给少爷让路!”
徐文思冷哼,“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少爷啊。”
王少爷这时才抬眼看向来人,杭绸的直裰,细长的眉眼,略白的肤色,手里执着一柄春江水暖的扇。
方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就认出来,原是文山寺见过的,与那小白脸一路的人!他不喜欢小白脸,对徐文思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知道是本少爷还不让开!”
徐文思笑眯眯站着,没动。
王少爷正着急,心道不与这没眼色的一般见识,脚步迈起想绕开徐文思。
徐文思手里扇子‘刷’地打开,将将拦住他的路,“王少爷不要着急嘛,相逢即是有缘,我这有点事,想同王少爷商量一下,还请王少爷务必给个面子。”
王少爷气的跳脚,“老子凭什么给你面子!给老子滚开!”
“这光天化日的,出口成脏可是不好,”徐文思微眯了眼,扇子微收指了指四下,“老少爷们儿都看着呢。”
这个时间街上行人并不多,茶楼喝茶胡侃的人却非常多。见他们两位穿着不俗的少爷杠上,茶楼里混时间的,街角站着的闲汉,全支楞起耳朵,瞪大眼珠子,瞧着这边呢。
“王少爷怎么说也是县令之子,”徐文思拍拍脸,“好歹要点脸嘛。”
“你——”王少爷气狠,但这些天县里气氛不平常,自家爹一个劲嘱咐要低调,不准惹事,他这么大了也不是完全不知好歹,一时不敢大闹,咬着牙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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