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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兰哑着嗓子开口:“江恪行觉得是我推了周清敏,那就直接报公安吧,公安要关我要罚我我都认,他没资格关我!这是非法拘禁!”
外面那警卫员愣住了,没想到这一次沈雁兰的态度会这么强硬。
之前江营长生气,她可都是乖乖听话受教育,从来没这么尖锐的时候,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同志,这……”
“别废话,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沈雁兰眼尾猩红,嗓音嘶哑:“非法拘禁的事情闹出去,你可以看看影响有多大!”
闻言,警卫员神色僵硬,这事要是真传出去,不管沈雁兰推没推人,领导都会觉得江营长做得不对。
他倒是想去让江恪行拿主意,但他已经跑去医院照顾摔伤的周清敏了,要是耽误的这一会出了什么事,他也承担不起责任。
警卫员犹豫了一下,开了门。
这女人要发疯跑出去,后面江营长自然会跟她算账,总好过现在她直接报公安,影响营长的前途。
沈雁兰扑出门,抹掉脸上的眼泪跑下楼开了介绍信,也顾不上收拾行李,一路赶去火车站。
绿皮火车呜呜着开进站台,她随着人流挤进去,只觉得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淮省到她老家没有直达车,她撑着疲惫的身子辗转在火车和大巴上,整整三天几乎水米未进,才赶回到家乡向阳村。
但回到家,沈雁兰看见的却已经是挂满白布的灵堂。
爸爸躺在堂屋中央,身上穿着灰扑扑的中山装,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了,额头上那块伤还是红得刺眼,表情安详又平静。
沈雁兰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
邻居周婶抹着泪抱住了她:“小兰啊,你爸撑着等了你和小江两天,还是没能熬过去,早上刚咽的气。”
“他走之前说了,说小江工作忙,当兵的没法顾着小家,让你一定多体谅,以后结了婚不要埋怨小江……”
沈雁兰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只觉得心口痛得刀绞一样。
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是爸爸跟她相依为命,一手把她拉扯大的。
可现在,她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爸爸等了她两天啊!
如果江恪行没有关她那大半天的禁闭,说不定她还能最后跟爸爸说两句话的!
沈雁兰强忍着悲痛准备爸爸的丧事,只邀请了亲戚和村里人参加。
出殡那天,沈家亲戚却寥寥无几。
姑姑沈丽敏更是在旁边阴阳怪气说风凉话:“我这个大哥啊,就喜欢逞英雄做面子功夫,显得自己能耐得很,现在人没了,能捞着什么?就别人夸他几句英雄呗,啧。”
“当了那么多年兵,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有什么用?”
沈雁兰红着眼瞪着她,紧握的拳头微微发抖。
爸爸之前也是军人,后来为了照顾她,才转业到了地方。
姑姑一家都是城里干部,看不上只是村官的爸爸,平时也几乎不来往。
但是在爸爸灵堂上,他们怎么能说这么过分的话!
沈雁兰捏紧了拳,门外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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