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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念一呈上蜜水追问道。
“我若当真眼睁睁看着向雨石去死,陛下会如何看我?”
窦昭昭反问。
“!”
二人齐齐一愣,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后怕。
窦昭昭冷笑一声道:“向雨石可是我的心腹太监,肯为我豁出性命办事,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我却见死不救,如此心狠手辣,陛下岂能容我?”
“如今在陛下眼里,我固然是心思深沉,可终究还是心软的。”
“他生气归生气,却不会狠心罚我,不过冷待我一些时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念一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感慨,“幸好。”
彩兰也忍不住后怕,得亏窦昭昭行事果断,想起今天殿上张贵妃咄咄逼人的架势,她忍不住气恼:“也怪奴婢疏忽,竟没有察觉她们二人的阴谋,只差一点,咱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窦昭昭嗤笑,缓缓摇头,“不会。”
彩兰疑惑地看过来,“不会?为什么?”
“因为陛下不会容忍张家做大。”
窦昭昭看得很清楚,也很肯定。
陆时至是天下之主,他的心意才是决定输赢和局势的关键。
“张丞相日渐猖狂,张贵妃又是如今后宫第一人,父女二人相依相偎,已然不再是陛下的爪牙,而是皇权的威胁。”
“以陛下多疑的性子,即便张家恭敬驯服,陛下都未必能容下,何况张贵妃父女野心勃勃,屡次愚弄圣听,陛下对他们的容忍也该到极限了。”
彩兰恍然道:“如今后宫之中,除了张贵妃,便只有主子您一个妃位,也只有您,才有和张贵妃一争之力!”
窦昭昭微笑点头,她敢下这一步险棋,也就是吃准了,无论陆时至真心还是假意,为了张贵妃,陆时至都会选择袒护她。
念一舒了一口气,脸上总算又看见笑容了,“这么一想,张贵妃这么气势汹汹,原来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败涂地,也没有多凶险嘛!”
“你呀……”
彩兰看着念一傻乐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气。
这局不是厉害,而是破局的人是窦昭昭,所以不凶险,若是换了别人,定然是只有引颈待戮的份。
窦昭昭乐的看念一开心,点头附和,“是啊,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念一高兴了,喜滋滋地挨着窦昭昭坐下,“奴婢就知道,主子才是最厉害的!”
窦昭昭知道她今日吓坏了,有意支开她,“去小厨房催一催,我今儿想吃酸辣藕丁,再添一份三鲜鸭子汤。”
念一干脆点头,“好嘞!”
待念一出去,彩兰才说出眼前不得不面对的困境,“如今,您被困在秋阑殿里,张贵妃主理后宫事务,咱们只怕要更被动了。”
“我知道。”
窦昭昭没有掩饰情绪,眉头短暂的聚拢又分开,她对张贵妃层出不穷的诡计和陷害已经厌烦。
即便她早知道张贵妃不简单,可从没想到张贵妃竟然敏锐至此,居然发现她的身份有异常。
这样一个心细如发的敌人,无时无刻不在暗处盯着她,只要她露出一丝一毫的弱点,就有可能被击倒……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窦昭昭很快理清思绪,转头正色吩咐彩兰,“你多费些心思,替我留意着静嫔。”
经窦昭昭这么一提醒,彩兰反应过来了,“主子是猜想,陛下有意扶持静嫔来制衡张贵妃?”
“将门之后,朝中新贵,还是个单纯直率的性子,生的明艳大方,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窦昭昭细细数来,了然一笑,若换了她,也会喜欢夏虹英的。
彩兰面色一变,意识到比起虎视眈眈的张贵妃,静嫔才是真正有可能动摇窦昭昭立足根本的人,不假思索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稳住宫中人心,绝不会叫她有机会取您而代之!”
窦昭昭点点头,她对彩兰和念一是一样的信任,“一会儿你去一趟乾清宫,把这两道菜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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